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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應檀面上鎮定自若,手裡那盞茶確是放了又拿、拿了又放,一口都顧不上喝。
終於,徐大夫將傅則的手臂放入被中,起身卻不見展顏,只嘆了口氣。
週一諾見狀,直衝上前拉著徐大夫的胳膊,急急問道:「究竟如何?」
「不好,」徐大夫輕輕搖頭,「後腦磕在了要緊位置,此時淤血無法疏通,自然無法清醒。」
「所以能不能救?怎麼救?」姜應檀冷聲問。
徐大夫沉吟片刻,向秦管事討了紙筆,邊寫邊道:「老朽寫個方子,取藥來小火煎一貼,餵了喝下。之後能不能醒,就看……造化了。」
等了半天,只等來一句「看造化」,姜應檀忍不住將手中茶盞砸向桌面,驚得眾人齊齊跪下。
她怒極,剛想繼續發火,卻又顧忌眼前情形緊張,應以傅則安危為重,於是生生按捺下來。
姜應檀深呼一口氣,抿著菱唇,半垂著眼簾,指尖頻繁敲擊著桌案,不做應答。
見狀,眾人皆不敢隨意開口打亂其思緒,一時間屋內靜了下來。
僅幾瞬功夫,姜應檀便掀開眼皮,堅定道:「現下先如此,如有找不齊的藥材只管告知魏十。」
「除此之外,先生不必顧念諸多,且放手一試,」她銳利目光直視徐大夫,「便是用猛藥,也必須保住傅則性命。」
「是,老朽謹記。」徐大夫肅顏行禮,便退下了。
接著,姜應檀並不停下,繼續有條不紊地吩咐眾人各類事務。
令魏十領著心腹繼續尋醫,尋其他救治之法;鷹衛負責審訊刺客,並將府中下人分開拘起,一一審問。
交代完頭兩件事,姜應檀目光略偏,看向焦急的週一諾:「明日一早,你去軍營幫傅則告假,對外直接藉口本宮身體不適,需傅則親自照料起居。」
週一諾叩首領命。
「今日之事,若有任何風聲流露出去,」說到這兒,她竟是微彎起唇角,目光冷然如臘月寒冬,「諸位便等著扔出去餵狗吧。」
雖然語氣輕飄飄的,卻讓所有人心中一沉,皆道不敢。
交代完一切,姜應檀素手扶著額角,疲憊地擺手:「都下去吧。」
眾人齊齊行禮告退,斂聲屏氣地離開。
待屋內沒了動靜,姜應檀看向唯一留下的白芨:「綠萼如何?」
今夜是綠萼值夜,遇刺之時,她應是在門外候著,只是未等發聲警示,就便已被敲暈。
白芨軟聲回:「已去看過,人還好,並未受什麼傷,只是受了驚嚇。至於看守主屋院子的侍衛,五人已亡,其餘人重傷,已安排大夫醫治了。」
姜應檀嗤道:「刺客倒憐香惜玉,不對女子下手。」
白芨應道:「已經另關起來,會由鷹衛審問。」
忽然,門口傳來通報聲,竟是週一諾又回來了。
姜應檀挑了挑眉,心中猜到大概:「讓他進來吧。」
只見週一諾進屋後,二話不說跪下行禮。他眼睛通紅似血,不復往常的一副風流淡定模樣。
姜應檀抬手讓週一諾起身,開口問:「還有何事?」
週一諾眼中儘是血絲,堅定地磕了個頭,「懇請殿下,準許草民參與審問刺客,並盤查府中下人。草民必定竭心盡力,為殿下與駙馬查出小人與背後主謀。」
聞言,姜應檀並無任何回應,只平靜坐在上首。
週一諾並不慌張,他沉吟著,細細道來:「殿下昨日方到臨城,晚間便有刺客行刺。而這處府邸前後有鷹衛圍著,府內構造還稱得上複雜,若非熟悉這兒的人,不應只驚動部分侍衛,如此順暢地抵達。」
「必然是府中下人出了問題,有人通風報信,透露府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