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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腳下晃了下,下意識想轉身上樓,卻被走過來的人捕捉到身影。
「站那兒幹什麼?」裴行初拐進廚房。
男人嗓音沙啞,話音落咳了一下。
江晚皺眉,弄不清他是因為喝了酒嗓子才啞,還是真的不舒服。
裴行初問她話,她沒答,但那人看起來像是也不在意。
他從冰箱裡拿了兩瓶礦泉水,擰開,倒進燒水壺。
壺按了開關,沒多久,發出細微的咕嘟聲。
江晚看了眼樓上。
黑洞洞的一片。
她提步往廚房走。
腳下快,幾步到了門口,在離裴行初兩米遠的地方停住。
手上的藥放在臺子上:「我有腸胃藥和醒酒的。」
前側的人像沒聽見一樣,手指按在開關上,拎起茶壺,從頭頂拿了個杯子下來,往裡面加水。
江晚舔了舔唇,想說話,但終究是沒開口,轉身往外。
走出去兩步聽到身後的動靜。
男人貌似是拎了壺和杯子也走了出來。
江晚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裴行初人是出來了,但那藥還放在臺子上。
他從餐廳繞過來,手上的東西放上茶几,在沙發上坐下。
沒開燈的屋子很暗,僅有稀薄的月光。
他面前孤零零地放了茶壺和一個裝了水的玻璃杯。
除了煮茶外,他幾乎很少喝熱水。
會出來燒水,一定是因為胃不舒服。
江晚沒再想,抬步走過去。
去廚房拿了藥繞回客廳,放在裴行初的杯子旁。
「這個看一下劑量,還是吃了吧。」
藥包是墨綠色的,點在上面的手指,纖細而白。
夜裡靜悄悄的。
裴行初手搭在膝蓋上,盯著那處看了兩眼,突然說:「江晚,你還管我的死活啊。」
他語調沒什麼起伏,聽不出情緒。
但莫名的就是讓江晚心裡狠狠一揪。
她努力按下心頭的那點澀然。
彎腰把另一盒藥開啟,從裡面拿出一支口服液,用白色的吸管扎開。
藥遞過去時,語音也有點啞,交代他。
「這個一天只用喝兩次,你明早起來記得再喝一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上週揚問裴行初的問題,讓她想起來那半年多時間。
總之,她在此刻,這個沒人醒著的凜冬深夜,略微也有點不清醒。
放任了自己,沒再努力和眼前這人撇清關係。
見裴行初不動,江晚俯身拿了水,和手裡的藥一起,再次往前遞了遞。
「吃藥啊。」她嗓音虛軟。
裴行初搭在膝蓋的手動了下,抬頭,去摸她手裡的杯子。
不期然地,碰到了她握在杯沿的手指。
江晚的手微不可見地顫了下。
指骨外側抵著男人的指尖。
可能是因為他身體不舒服,面板的溫度比她的還要低一些。
微涼的觸感,分外明顯。
但他們誰也沒有先移開手指。
牆上的鐘擺發出細微的咔噠聲。
像是有濃重到化不開的霧,又像是在帶著酒氣的深夜難得暴露出的貪念。
總之兩塊溫度明顯不同的面板,若有似無地碰在一起,沒人移開。
片刻後,江晚垂眼,先一步挪開手。
她蹲下去,把那個綠色的藥包拆開,裡面的顆粒倒進水裡。
像是為了避開什麼而生硬地轉開話題:「兩個一起吃好了,反正都要吃。」
「江晚。」
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