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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將本門的內功心法,代我傳授給他。只要勤奮苦練,將來還可有成。”雲澄不禁嚎啕痛哭,張丹楓難過非常,竟不敢向雲蕾再瞧一眼。
董嶽道:“師弟死裡逃生,而今父女重會,又蒙師恩,苦盡甘來,不必太傷心了。”玄機逸士輕撫雲蕾的頭髮道:“你有這樣一位如花似玉的孝順女兒,比我強得多了。人生一世,只求問心無愧,便來得安樂,去得安樂,你是忠臣孝子集於一身,又有佳兒佳女,雖然際遇坎坷,細想起來,亦無缺陷,不必再哭了。”
雲澄收了眼淚,雖感師門溫暖,心中的悲憤仍未稍減。想起自己仇人的兒子又正是自己的師侄而且是師父最讚許的人,這仇恨不但不能報,而且不便在師兄們的面前說出來,心中抑鬱更甚。只聽得玄機逸士又笑道:“最令我歡喜的是咱們一代強過一代,天華的弟子張丹楓將來定能光大我門,只要慎戒誤用聰明,成就不可限量,你們要好好看待他。”
日影西斜,天漸黃昏,那老婆婆手持竹杖,輕輕揮了半個圓圈,道:“推開塵世事,跳出五行中。偏你們有這麼多交待不清的事!”上官天野拍手笑道:“說得好,說得好!從今野鶴閒雲伴,不悔情痴不悔真。玄機老兄,正是咱們該走的時候了!”玄機逸士向眾弟子揮手一笑,也朗聲吟道:“參透華嚴真妙諦,菩提非樹鏡非臺!”三人一同拍掌大笑,健步如飛,在黃昏殘照之中,飄然而去。兩派弟子都跪下送行,只見這三個老人羽衣飄飄,倏忽之間,沒了蹤跡。
董嶽心中暗暗嘆息,澹臺滅明也有許多感觸:想不到這兩個大對頭竟是如此這般的言歸於好,比將起來,世上有多少事情都只是雞蟲螻蟻之爭。猛一抬頭,忽見張丹楓跪在後邊,兀未起身,目光呆滯,凝視前山,眼淚似欲奪眶而出卻又哭不出來,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如痴如呆。澹臺滅明吃了一驚,走過去將張丹楓輕輕扶起,問道:“你怎麼啦!”
張丹楓此時正是悲從中來,不可斷絕!他眼見烏蒙夫與林仙韻、自己的師父與雲蕾的師父都已了卻心願,只是自己與意中人卻是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即,這其間就像隔著一道無形的門戶,門外的人走不進去,門內的人沒勇氣走出來。澹臺滅明連問兩聲,張丹楓忽然仰頭吟道:“難忘恩怨難忘你,只為情痴只為真。枉你是老魔頭的弟子,這兩句詩都不懂得,問我作什麼?哈哈,你是誰?我是誰?她又是誰?天若有情天亦老搖搖幽恨能禁。我欲問天天不應,你來問我我何知?”張丹楓被觸起了心事,忽覺一片迷惘,神志又漸失常態。
這霎那間,雲蕾也是傷心無限,只見張丹楓的眼光慢慢地移動,凝視她的面龐,這目光中含有多少幽怨,多少愛憐!回頭一瞥,只見父親的眼光也在盯著自己,這目光中又是含有多少憤恨,多少傷心!父親憔悴的顏容漸漸在面前擴大,遮過了張丹楓的影子,雲蕾在張丹楓的目光與她接觸的那一剎那,幾乎要叫出聲來,然而迅即又壓了下去。她迴避了張丹楓的目光又迴避了父親的目光,這兩人都是她最最心愛的人,她不忍令這兩人傷心,然而她又不能不令他們傷心。她嚥下了自己的眼淚,她不敢看這兩個世上最愛惜自己的人,她不敢想象這兩人的心中感觸如何,她自己的心卻先自碎了。
此情此景不說自明。董嶽、謝天華和葉盈盈都低下了頭。這種難以分解的恩怨,即算師徒之親,也不知如何排解。山風吹來,每人都覺得一股冷氣直透心頭。正是:
這般幽怨難分解,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十九回 觸景傷情窮村嘶駿馬 神機妙算泥沼陷追兵
寒風颯颯,張丹楓與雲蕾相對而立,各自無語各自淒涼。澹臺滅明搖了搖頭,輕輕嘆息,忽在張丹楓的耳邊低聲說道:“你拋得下大明九萬里錦繡河山,難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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