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 曾經的少年(第1/1 頁)
每個女人嘴裡的渣男、海王,曾經都是一個白紙一樣的懵懂少年。
董曉彬是在青島認識文秀的,但他並不是青島人,他來自大西北的一個小鄉村。他讀書的時候,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班裡的學霸,那時的他完全跟現在風流倜儻、霸道總裁的樣子不沾邊。
衣服是帶補丁的,飯菜就是饅頭就鹹菜,一年到頭也很難吃到一口葷腥。家裡實在太窮了,就因為窮,董曉彬的母親在他只有六歲的時候就離開這個家了,他甚至都有些記不起母親的樣子。就有一個模糊的印象:他母親叫“秀兒”,聲音總是怯怯得,聽上去像是在發抖。
他從小聽了很多關於母親的傳聞,但卻從未看到過一張母親的照片。結合一些零星碎片資訊,他逐漸知道他母親是外地人,沒有任何親屬在這邊,當年他父親為了娶媳婦,幾乎掏幹了家底,所以婚後生活相當清苦,就連他母親生他坐月子的雞蛋都是他父親挨家挨戶敲門去借的。
董曉彬不知道他父親是不是愛過他母親,但可能愛情對他們這些窮人來說太過奢侈了,在他母親走了以後沒多久,他父親也積鬱成疾很快離開人世了。小小的他,從此成為沒爹沒孃的野孩子,受盡白眼和欺辱,唯一支撐他活下來的就是有朝一日出人頭地,把那些欺負過他的人像爛泥一樣踩到腳下。
還有就是對母親的恨,他恨她身為一個母親居然拋棄自己的孩子,他恨她身為一個妻子居然背叛自己的丈夫。
靠著這些恨,董曉彬發瘋一樣讀書,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就靠村裡接濟和走街串巷收廢品攢錢交高中學費和自己的生活費。當然,僅僅靠常規手段,只能餓不死,卻不能吃飽,更不會吃好。董曉彬曾經想辦法偷偷賣過村民家的雞、狗,他也不是誰家都偷,只偷那些欺負過他的村民。大家雖然懷疑他,卻抓不住證據,蹲了好幾次也沒蹲到他的現行。物質的極度匱乏、飢餓、仇恨、委屈、不甘,催生了他超強的戰鬥力和生存智慧。
……
董曉彬恨所有名字裡帶“秀”的女人,恨跟他母親性子一樣的女人,文秀恰巧兩樣都佔了。
他記得遇到文秀那天很冷,他站在“夜來香”會所門口抽菸,雖然穿了件帶毛的皮衣仍然感到刺骨的寒風從脖子、袖口往身體裡鑽,他被凍得心情煩躁,十分不耐煩。這時,一個高挑瘦削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向會所緩步走來,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不像其它行人被寒風吹得步履匆匆。
他承認文秀是他喜歡的型別,清純如白月光,但並不承認他玩弄了文秀,更不覺得文秀的決絕離去跟他有什麼關係,在他看來,他不過是做了所有男人都會做的事情,沒有多好,也沒有多壞。
要怪就怪文秀的名字裡帶了一個“秀”字,這讓董曉彬沒辦法對她溫柔,似乎對她好就是對自己的背叛。
就是成年人之間短暫接觸了一下,她求過他,他也幫過她,他們曾經親密無間但並不刻骨銘心,至少對董曉彬來說,他的內心始終沒有為文秀敞開過,也可以說沒有為任何女人敞開過。他只記得最後一次見面後,他們開始各自忙碌,逐漸相忘於江湖了,以前跟其它女人不都是這樣嗎?也沒見誰要死要活過。
一根接一根的煙在董曉彬手中悠忽明滅,他越想越頭疼,仍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是那些年少的過往,徒增傷痛,他覺得心臟很緊,眼睛很酸,渾身有些發軟,很想痛快宣洩一場卻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