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第1/2 頁)

施嫿的手輕輕抖了起來，她的聲音中帶著幾許無措和輕顫，慢慢地道：&ldo;謝翎，我殺人了。&rdo;

&ldo;阿九！&rdo;

謝翎心裡一緊，立即伸手攬住她纖瘦的肩，四下看了一眼，沒有一個人，他低聲道：&ldo;怎麼了？阿九，你別怕。&rdo;

他就這麼半抱著施嫿，反反覆覆地叫她的名字，安撫她道：&ldo;你別怕，阿九，我在這裡。&rdo;

就如之前的施嫿，耐心地安撫他一般。

服了寒食散的人，身體會產生燥熱，需要吃冷食，飲溫酒，洗冷浴以及行路，來發散藥性，謂之為&ldo;行散&rdo;，寒食散有劇毒，若是散發得當，則毒性會與內熱一同散發出去，但是散發不當，則五毒攻心，後果不堪設想，即使不死，也終將殘廢。

而最為特別的一點，則是服散之後，要飲溫酒，絕不能飲冷酒，一旦飲了冷酒，很大可能會因此送命。

這些都在醫書上面記載得清清楚楚，施嫿是反覆背誦過的，所以當溫酒送來的時候，她刻意將五石散的紙包放在桌上，為的就是引著那位表少爺服散。

待他服散完畢，施嫿便把放涼的兩杯酒送給他喝下，□□薰心的表少爺並未察覺到絲毫不對，他喝下了那兩杯冷酒，再加之當時沒有人在附近，若是不出意外，那表少爺大概是難逃一劫了。

當時做來，施嫿心中求生心切，尚能強行鎮定，如今一脫離困境，清冷的夜風吹過來，她驟然又想起自己親手做下的事情，霎時間心頭清明，後怕不已。

施嫿跟著林老大夫學醫數載，這雙手尚未救人，便已經殺了人了……

她低著聲音，喃喃地說著自己做下的事情，情緒低落而悲傷，謝翎默默地聽著，忽然一把攥緊她的手，道：&ldo;阿九，你看著我。&rdo;

施嫿聞聲抬頭，她那如星子一般的桃花目中，滿是迷惘和茫然，失去了平日的粲然，彷彿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令人忍不住想伸手為她拂去。

謝翎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眼角，認真地道：&ldo;阿九，若是今日你不這般做的話，我還能再見到你嗎？&rdo;

施嫿搖搖頭，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謝翎仔細地盯著她的眼睛，聲音溫柔地道：&ldo;阿九，這不關你的事情，是那表少爺命該如此，聖人都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若不是他起了齷齪的心思，如何會有這般下場？&rdo;

&ldo;阿九，這不是你的錯。&rdo;

謝翎的語氣冷靜得近乎漠然，只是聲音依舊溫柔，彷彿生怕驚嚇到眼前的少女，他道：&ldo;阿九，你不必害怕，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陪著你的，我絕不會與你分開。&rdo;

少年說著這話，神色莊重堅定的，好像是在起誓一般。

兩人回到懸壺堂之時，正是月上中天，林家娘子和林老爺子連忙趕上來，兩人一左一右拉著施嫿仔細看了半天，見沒什麼大問題，這才鬆了一口氣，兩人連聲道：&ldo;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do;

林家娘子又問：&ldo;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把我們幾個給擔心的，爺爺在這裡轉了一個時辰了，坐都坐不住。&rdo;

施嫿猶豫了一下，將事情簡略地說了，林家娘子與林老爺子聽罷，俱是十分憤怒，林家娘子更是氣得拍著大腿，破口罵道：&ldo;喪了良心的狗東西！下流胚子，早晚會有報應的！&rdo;

她氣得狠了，施嫿反倒過來安慰她幾句，然後又趁機岔開話題，問道：&ldo;伯父和寒水哥呢？&rdo;

謝翎道：&ldo;我去蘇府的時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