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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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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孔雀東南飛》,上句為“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
作者有話要說:
☆、離別
按照我朝的規矩,凡獲罪的八旗子女,男的充軍、女的沒入宮籍,成為內務府的宮女命婦。如蘭珠這樣早在易伯父去了沒多久便連同她娘和姊妹進了宮了。
我當時只奇怪為何只抓了蘭珠一家不抓我們,現今隆禧說我要進宮,聽口氣倒不像要去內務府一般。
“你……我為何要進宮?我爹獲了罪,早就沒了入宮選秀的資格。”
“你不知?”他反問,不像是在擠兌我。
“原是你們皇家的事,我怎會知?”
“你當真不知?”
“你說得叫人迷糊,我就算知也不知你所說的是何事。”
隆禧摔了袖子,狠嘆一氣;左右踱步,像是躁了。
“你倒是說呀,你不說,反叫我心神不定。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是?”我揣度著,試探了一句,“莫不是朝廷反悔叫我全家沒入宮籍?”
“是倒還好,我還有辦法保全你。”
“嗯?你說的什麼?”我沒聽他的嘀咕,反倒叫他那句“還好”弄得心有怨懟。
“後宮之中,牛鬼蛇神,怎樣的人都有。你這心性雖通透,可到底也是叫你家裡人慣著,人情世故多有不知。若是真心愛你倒也能知你的好,若只圖一時之興反倒害了你。”
我聽他糊里糊塗,說了些後宮妃子,心下里一驚:莫不是真叫我猜中了要入宮去?可我到底沒了入宮的資格,這話又怎麼說?
我仔細盯他,還希望從他那裡得知什麼訊息。哪知隆禧悶聲了半晌,硬是過了半個時辰才道明緣由。
月光慘淡,夜空靜謐。
瑩藍色的窗紗上映出他身影。“吱嘎”一聲,隆禧推開了窗子,屋子裡悶著的剛剛熄滅的蠟燭的刺鼻味逐漸被吹進來的晚風散淡了。
“怎會……怎會!”
“這事兒原本是要交給五哥去辦的,可他有一妾侍乃是吳應熊之女。五哥擔心不討巧,便讓我來替他做。”他立在窗前,雙手撐在窗欞上,隱約還能看見他手腕上的那圈金色的福字袖邊。“你在我府上,一來可多瞭解瞭解後宮中的情況,二來到時進宮上下打點少不了得費些銀子,三來你們孤兒寡母也有了著落。”
“你……你倒想得周到!”我從椅子上坐起來,奔至他身邊,終於忍不住哭道,“隆禧,我不信你對我從未有意!只要你認了,哪怕是死我也不會隨了他們的願去!”
我握住他的右手臂,感覺他的骨頭瞬間僵了。
“有……”聲音裡的動容是顫抖的,可也只是一字,彷彿那彷徨只是剎那。“不過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淺情薄緣,豈能當真!”
他背過身去,走開幾步,又隱沒在了屋子中間的黑暗裡。我的雙手像掰斷了的藕枝,無力地垂在半空。
“隆禧此生,得景蘭足矣。”
作者有話要說:
☆、入宮
徽墨湖筆,透著富裕的精緻。
我趴在靠窗的朱漆桌案上。雕梅花的紅木窗開了一扇,正對廊前的柳樹。翠綠翠綠的柳枝,在春風中舞動,極盡嬌弱。
時已至夏,豔陽高照。離爹去世已過了大半年的光景,距我進宮也只有大半年的光景了。
我休憩小會兒,剛要起筆練字,便聽得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兒玩叫。推開另一扇窗,整棵柳樹映在眼裡。樹尖上停了兩隻黃鸝,小巧淘氣。
“兩隻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①
我擱下筆,原已波瀾不驚的心暗湧了一層浪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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