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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還是回到了終點。就如十年前那樣,留給她的只有無力只有痛苦,只有百思不得其解卻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她那麼認真的活著,卻終究逃不過這個命?
麵皮猛地一顫,似有什麼要破額而出。月下咬牙忍著,一次又一次的隱忍讓她幾近麻木。
靜默沉沉壓抑,張彌緩下手中的動作,小心翼翼地瞥向鏡裡。鏡中的女子花容漸白,美眸泛著如月寒意。突地她打散發辮,任青絲散了一身。
“大人?”
“彌兒,替我盤起婦人髻。”
千山阻道,萬水層疊,幾多步履無歇。
直覺一凜,慢慢地,她合上眼,下意識尋找起今後的路來。
……
眼前的人形銷骨立,一夕之間青王盡顯老態。床邊,秋淨嫻一臉虔誠地念著佛經,富有節奏地敲著木魚。
夫者疾病纏身,賢妻祈願誦經,看起來真是一對恩愛夫妻。
月下立在門邊,始終走不進這詭異的情境。
“廢后秋氏。”臥床的人終於開了口。
“臣妾在。”
“該上路了。”
王的聲音清清淡淡,沒有一絲感情。木魚聲漸漸停下,凝著眼前的三尺白綾,秋淨嫻的語調出奇地平靜:“請王上再給臣妾一炷香的時間。”
“廢后也怕死麼?”凌準諷道。
“不。”秋淨嫻抬起頭,回以輕嘲,“臣妾是想為王上唸完地藏經啊。”
御極殿裡格外的靜,兩人眼中是赤裸裸的恨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絕不認輸、絕不退讓,這就是結髮逾廿年的夫妻。
“王不想知道尹貴妃的事麼?”秋淨嫻笑得輕快。
眼如利刃,狠絕的目光似要將她穿透。緘默半晌,青王毫無血色的唇瓣慢慢掀起:“準。”
一字定出成敗,秋淨嫻面露得色,悠悠然拾起小錘。
“咚、咚、咚。”木魚聲輕快,敲得人一陣心亂。
半晌,凌準沉沉喚道:“少初。”
“咚!”聲音戛然而止,月下不由瞠目。
瞥視床下,凌準像是扳回一城,笑得頗為得意:“怎麼?廢后不知韓月下就是豐少初?”
十指摳入掌心,秋淨嫻死死地盯著韓月下,一腔憤恨似要瞬間傾瀉。
“現在你該明白伏波將軍為何會拒絕與小七同謀,又為何不給反軍留半點生機了吧。”凌準快活大笑,震得胸腔猛顫,“咳……咳……”即便咳出了血,他也沒止住笑,“韓月殺原名韓月簫,同眼前這個姑娘一起是前幽振國將軍、天將韓柏青之後啊。”
小錘滑落指間,秋淨嫻目光空洞地坐在那裡,臉上早已沒了血色。
“沒錯,一開始他們就是小九的人,孤的伏波將軍、一手提拔的少年左相,連最親近的枕邊人……”老目泛出柔光,王的聲音隱有下沉,“都是小九那邊的吶……”
字句的殘片割斷韋編,來不及說出口的心情散落一地。倚在床上,凌準深深地凝著那枝幽香襲人的茉莉,眼中已不再只有那朵玉簪花。
“王。”
清冷一聲打破了他的遐思,凌準攏聚心神,肅肅望向不遠處。
韓月下站在光影交界處,周身籠著半明半寐的光暈,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我的嫂嫂和侄兒呢?”從進殿起她就未曾行禮,右手撫在腰間,她漫不經心地摩擦著銀色的腰帶。
凌準答得極快:“成貴妃歿了,他們自然是在墨香殿送終。”
“墨香殿裡不見他們。”她微上一步,腰帶射出金石寒色。
“哦?”凌準望向一側,“得顯,夫人和世子呢?”
“回王上的話,夫人和世子正在殿外等著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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