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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揚州城中萬人空巷,受踩踏者多少,只為爭睹那紅綢一劍。
他也記得最後這柄劍斬碎了笛飛聲船上的桅杆,絞入船頭的鎖甲鏈中,船傾之時,甲板崩裂,失卻主人的劍倒彈而出,沉入茫茫大海……
突然間,胸口窒息如死,握劍的手居然在微微發抖,他想起展雲飛說過“有些人棄劍如遺,有些人終身不負,人的信念,總是有所不同。”
不錯,人之信念,終是有所不同。李蓮花此生有負許多,但最對不起的,便是這一柄少師劍。
王八十見他握住劍柄,劍還沒拔出來臉色便已白了,擔心起來:“大哥?”
“錚”的一聲脆響,李蓮花拔劍而出,滿室幽光,映目生寒。
只見劍身光潤無暇,直可倒映人影。
白千里略覺詫異,其實少師劍並不易拔,這劍墜落東海的時候劍鞘落在沉船上,長劍沉入泥沙之中,慶幸的是此劍材質不凡,海中貝類並不附著其上,儲存了最初的機簧。
少師劍劍身極光潤,劍鞘扣劍的機簧特別緊澀,腕力若是不足,十有八九拔不出來。他買劍也有年餘,能拔得出此劍的人只有十之二三,連他自己也鮮少拔出,李蓮花看起來不像腕力雄渾之人,卻也能一拔而出:“李蓮花以醫術聞名,不想腕力不差,或是對劍也頗有心得?”
王八十畏懼地看著李蓮花手上的劍,那是兇……兇兇兇……器……卻見他大哥看劍的眼神頗為溫和,瞧了幾眼,還劍入鞘,遞還給白千里。
白千里忍不住有些得意:“如何?”
李蓮花道:“少師一直是一柄好劍。”白千里裹好黃緞,將少師劍放了回去,瞪了王八十一眼,突然怒問,“昨日夜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八十張口結舌:“昨昨昨……昨天夜裡?昨天夜裡我去倒夜壺,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那隻母豬掛在我房裡,天地良心,我可半句沒說假話……大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白千里厲聲問道:“那頭豬身上那件衣服,可是女子衣服?”王八十連連點頭:“是是是,是一件女人的衣服。”白千里緩了口氣,“那件衣服,可有什麼異狀?”
王八十茫然看著他:“就是女鬼的白衣,白白的,衣兜裡有錢。”他只記得衣兜裡有錢,天記得那衣服有什麼異狀。
白千里從袖中取出一物:“她的衣兜裡,是不是有這個?”王八十看著白千里手裡的金葉子,這東西他卻是萬萬不會忘記的,當下拼命點頭。白千里又問,“除了這金葉令牌,白衣之中可還有其他東西?”
那母豬和白衣都已燒燬在大火中,王八十記性卻很好:“她衣兜裡有一片金葉子,一顆紅色的小豆子,一張紙,一片樹葉。”
白千里和李蓮花面面相覷:“一張紙,紙上寫了什麼?”
王八十這就汗顏了:“這個……小的不識字,不知道紙上寫了什麼。”
白千里想了想:“那頭……母豬可有什麼異狀?”
王八十忙道:“那母豬穿著女人的衣服上吊,脖子上繫著一條白綢,肚子上插著一支斷了的長矛,到處……到處都是異狀啊……”
白千里皺眉,自馬車座下摸出一支斷矛:“可是這個?”
王八十仔細看了那斷矛一會,期期艾艾地道:“好像不是這個,亮……亮一點,長一點……”白千里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又自座下摸出另一支斷矛:“這個?”王八十又仔細看了一番,點頭。
這矮子居然記性不錯。白千里準備兩隻斷矛,便是為了試探王八十說話的可信度,不想王八十竟能把許多細節都記得很清楚,雖然母豬和白衣都已燒燬,卻損失不大:“你的記性不錯。”
王八十自孃胎落地從未聽過有人讚美,汗流浹背:“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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