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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麼早飯。」藤椅上的人輕哼一聲,「這上元節徒弟都丟下我一人走了,我這糟老頭子餓死算了。」
姝娘曉得賀嚴就是同她置氣,但這事兒的確是她不對,畢竟她一早便答應賀嚴陪他過上元節的,可卻一聲不吭回了秦家,難怪賀嚴不高興。
「是徒兒錯了,昨日不該丟下師父一人,孫大娘剛好給了我魚,我這就給師父做午飯去。」
見賀嚴沒動靜,姝娘無奈地笑了笑,徑直進了灶房。
孫大娘給的魚個頭不算小,姝娘掂了掂,只怕有兩斤重,這鱸魚的魚背肉厚,為了讓魚熟得更快,姝娘熟練地開完背刀後,才將鹽和料酒均勻地抹在魚身上。
按摩片刻,靜置去腥後,她又在盤子底下放上切好的蔥片和姜段,將魚擱在上頭,放入燒開的鍋裡蒸。
趁著蒸魚的間隙,姝娘從籃中取出麵粉,又著手準備起另一道春餅卷合菜。
這做春餅的麵團最是講究,若揉不好了,只怕最後做出來的春餅不夠軟也沒了嚼勁。姝娘將一碗熱水倒入盆中燙麵,將麵粉揉成團後放在案板上,繼續用手腕的力道去揉,直到麵團表面光滑,沒了坑坑窪窪,才將它放置在一旁醒一醒。
另一頭的鍋中蒸汽沸騰,已傳來淡淡的魚香,姝娘掐著時辰掀開蓋兒,小心翼翼地倒掉盤中的湯水。
這鄉野之人,做菜並不那麼講究,能入口就行,故而姝娘從前根本不知這些個訣竅,許多做菜的法子還是賀嚴教她的。
賀嚴性子古怪,就算住在草廬裡穿著爛衣裳他都無所謂,可唯獨好美食,他雲遊四海,不知嘗過多少佳餚,這舌頭早已被養刁了。
姝娘頭一回在賀嚴面前蒸魚時,沒有倒掉底下的湯,還被賀嚴嫌棄了一番,他告誡姝娘往後蒸魚務必要將這湯去了,因這湯滿是魚腥味兒,只會破壞魚的鮮美。
倒完湯,姝娘揀出盤底的蔥姜丟棄,從涼水裡撈出泡好的蔥絲鋪上,將滾燙的熱油澆在上頭,隨著滋滋的聲響,魚香似炸開一般在屋內蔓延開來。
聽到裡屋藤椅挪動的聲響,姝娘瞭然地笑了笑,在盤裡倒入調好的醬汁收尾。
做好清蒸鱸魚,姝娘將切好的菜蔬下鍋煸炒了一番,又擀了面,烙了餅,將配菜卷進餅中,完成了第二道春餅卷合菜。
她將兩道菜端上桌,擺好碗筷,便見賀嚴背著手慢悠悠地從屋裡走出來,時不時地瞥一眼飯桌,卻不說話。
姝娘深知賀嚴好面兒,脾氣又犟,當即自責又委屈道:「師父,是徒兒錯了,您瞧,徒兒特意做了您最愛的魚,您好歹給徒兒一個賠罪的機會吧。」
賀嚴皺了皺眉,這臺階都已經遞了,就算是為著這一口吃的,他也不至於不低頭。
他頓了片刻,抬腳神情勉強地挪向飯桌,「看在你往日表現好的份上,行吧,便給你個機會。」
姝娘喜笑顏開,進灶房給賀嚴打了一大碗米飯,出來時,便見賀嚴已夾了一筷子魚肉,迫不及待地送進嘴裡。
鱸魚蒸得恰到好處,毫無腥味不說,肉質緊緻,嫩滑入味,蘸上鹹香的醬汁,鮮味在口中久久不散,回味悠長。
見賀嚴微眯著眼一臉享受,姝娘明知故問道:「師父,徒兒這魚做得可有長進?」
「還算過得去吧。」賀嚴口是心非地又夾了一大筷子,「倒是將我囑咐你的記牢了。」
除了倒掉蒸好的湯外,姝娘還汲取了先前的教訓,沒有將醬料直接澆在魚身上,這清蒸鱸魚吃的便是一個原汁原味的鮮,醬料滲入魚肉反會破壞了這份鮮美,使魚的口感大打折扣。
見賀嚴吃得高興,姝娘往他碗中夾了一個春餅卷合菜,「師父,您嘗嘗這個。」
這卷在餅中的有豆芽,韭菜和木耳,都是時令的菜蔬,姝娘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