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第1/2 頁)
「你從未打算跟本君迴雪霄宮,屈尊留下來,只為了此人,對麼?」
長淵聲音沉若潭,幽潭深處,是極力剋制的怒火和殺意。
這三界,千萬年來,從未有第二個人,敢如此戲弄他,羞辱他,將他的顏面,踩在地上蹂躪。
「沒錯。」
昭昭心如止水,甚至感到輕鬆。
他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表達對師父的思念了。
少年元神之劍嗡嗡震動,周身浮起一層淡淡靈光,眼睛亮晶晶的,痴迷得盯著畫中玄衣仙人,語調輕快。
「我的師父,叫吳秋玉。」
「秋水為神玉為骨的秋玉。」
「他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我活著唯一的盼頭,就是找到師父。」
長淵搖搖欲墜的心,終是破碎成冰。
他手指微顫抖撫上案,幾乎是譏誚的問:「既如此,為何還要多此一舉,拜入本君門下?」
「因為。」
昭昭歪著腦袋想了想。
「因為,我和師父走失了。」
「師父說,他要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要離開我一陣子。」
「但我們約好了,要三百年後再見的。」
三百年。
吳秋玉徹底消失蹤跡,是四百多年前,三百年,正好是——一切昭然若揭。
「百年前,你跳崖,根本不是因為本君要將你逐出師門,而是因為三百年之約已到,他卻沒有赴你的約。你急不可耐,要炸死去找他,對麼?」
「不是的。」
昭昭雙眸忽然一寒。
「師父才不會不赴我的約。師父只是——師父只是沒辦法赴我的約而已。」
少年倔強的咬牙,抿住唇,好像這樣,那個「死」字便與師父不沾邊。
長淵忍無可忍,徹底爆發。
「你知不知道,在一十四州,背著本君在外偷師,是什麼下場!」
「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敢如此欺騙本君,愚弄本君!」
「吳秋玉,是整個仙界都要通緝的重犯!他做的那些事,你知道多少,又參與了多少。現在說出他的下落,本君可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饒你一命,否則——你莫怪本君不念師徒情分。」
呵,他們何嘗又有過師徒情分。
他平生最恨欺騙,如今,竟被這小東西的滿腹鬼話騙了將近兩百年。
「我不會告訴你的。」
昭昭幾乎是冷冰冰的開口。
「我不會告訴你們任何人,師父的下落。」
「你們,永遠都別想抓到師父。」
「你們說的那些惡事,師父才沒有做過,你們休想冤枉他,汙衊他,往他身上潑髒水。」
昭昭抓起案上的畫,欲化作元神之態,閃身遁出,幾乎同時,一道威烈劍意,自身後襲來,瞬間將他阻了回去。
書閣門砰得關上。
一柄燃燒著赤色烈焰的元神之劍赫然橫在半空,劍意流轉如洪,形成一個巨大的赤色漩渦,將通往門的一切道路封死。昭昭瘋狂化出無數元神之劍,直接凝作一道光柱朝著赤色劍芒衝撞而去。
砰。
烈焰焚燒,赤焰翻滾,無數赤色劍芒如流星落下,堆成一座千丈高的高山。
少年如撞在一口黃呂大鐘上,直接被擊回,墜在地上。
昭昭咬牙爬起,再度攜著元神之力衝撞而去,這一回,昭昭沒有撞到劍,只覺額心一燙,傳聞中,一劍血洗了魔族老巢的赤霄劍鋒,已抵在他額間。
赤色劍光將少年雪白麵頰映得通紅。
劍的另一端握在玄袖飛揚的青年帝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