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頁(第1/2 頁)
昭昭想。
懷璧沒有反駁這話,而是問:「其實早在一十四州時,阿兄就覺得,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孩子。你可知,讓阿兄印象最深刻的一刻,是何時?」
昭昭哼道。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我與顧九瑤比試那次麼,我用小伎倆傷了她。」
懷璧搖頭:「不是的。」
「那就是天道那次。」
「也不是。」
昭昭不說話了。
懷璧道:「是那日傍晚,在那處偏僻的涼亭裡,一個小傢伙,偷偷躲在角落裡哭鼻子,還紅著眼睛,十分委屈氣憤的和我說,自己和師父吵架了。」
「我當時就在想,這是怎樣鮮活有趣的一個小傢伙,雖然不那麼守規矩,不難麼符合世人口中所言的乖順弟子,可卻是有血有肉,讓人不由自主想要憐愛,疼愛的一個小傢伙。最讓阿兄意外的是,那個小傢伙,不會沉溺於悲傷,也不會自暴自棄,哭過之後,只需一開解,便又滿血復活,去追尋自己的新目標了。他就像山岩間的藤蔓一樣,不畏風雨,不畏世人眼光,渾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量,一點陽光,就能野蠻生長,縱使被斬斷了根莖,也能努力的汲取雨露,長出新的枝蔓來。」
「所以,那個敢愛敢恨,不怕摔倒的小傢伙,如今去了哪裡?」
昭昭低下頭,掌心捂著小靈龜。
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裡,小靈龜青色龜殼上,落了大顆大顆的晶瑩水色。
懷璧道:「一百年前,那個小傢伙從雪霄山萬丈高崖上墜下,不是因為被自己的師父冤枉了,而是因為那枚鱗片,對麼?」
昭昭的肩膀輕輕抽動了下。
「佈下魂息之術的,是吳秋玉。」
「也是當年失去記憶的長淵上神,對麼?」
「阿願……」
「阿兄,你不必說了。」昭昭突然紅著眼睛抬頭,隔著白綾,依舊能清晰瞧見少年眼尾赤紅。「我真的已經想好了。」
「我等了他兩次,他都失約了。」
「在他心裡,永遠都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人。」
「他沒有一次說話算話。我以後……再也不等他了。」
懷璧:「可如果他真的有事情耽擱了呢?」
然而這個理由說服不了昭昭。
什麼樣的理由,能讓他整整兩月不出現。
何況,就算他出現了又如何呢。昭昭知道,自己的心很小,只能容納下一個師父。可那個人的心太大了。
裝著天下蒼生,裝著清規戒律,裝著責任道義。
還有……其他徒兒。
每一樣,都比他大,比他重要。
他不想以後的漫長的歲月裡,都活在這中充滿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的日子裡。
他也不想再嫉妒別人了。
「我的師父,早在四百年前,就已經死了。」
「現在,我是龍族的小殿下,我有爹孃,有這麼好的兄長,還有那麼多討好我,對我好的人,我不需要他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決心,之後的幾日,昭昭每日都努力的讓自己開心,快樂。開始如所有這個年紀的世家弟子一樣,跟隨兄長出席各中宴會,品美酒,吃美食,縱情享樂,並呼朋喚友的去靈境裡狩獵、遊玩。有時甚至徹夜不歸。
日子如流水般過去。
很快到了大婚之日。
一大早,昭昭就換上了紅色的婚服,袖中揣著小靈龜,等著天族的迎親仙車過來。
昭昭本就生得膚白若玉,烏髮垂腰,穿上紅色衣服,越發襯得眉眼璀璨,光彩奪目,像用三界內最名貴的玉石雕琢而成一般。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小靈龜也已經從反抗到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