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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徐謙,從而劍指謝遷,這本來是不能言說的秘密,或者說是不能上得檯面的陰謀,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意圖,可是有些事就算再多人知道,也絕不能在這種場合道出來。
可是……徐謙道了出來。
這就意味著,李固的對手從徐謙成了謝遷,更重要的是,李固的目的是先整治徐謙,現在節奏卻是打亂,李固只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徐謙又嘆氣,這聲嘆息多了幾分氣勢,因為在不經意之間,李固的節奏已經被打亂,而主動權竟不知不覺地到了徐謙的手裡。他正色道:“難道不是嗎?學生是什麼人?不過是個小小稟生,在大人眼裡不值一提,可是大人堂堂一省科道御史,代天子巡守地方,奉命巡城,而持斧埋輪,這是何等的干係,今浙江境內,時有貪官暴吏殘害百姓,大人不聞不問,反而管起學生冒籍之事,真是煞費苦心。”他微微一笑,又道:“那麼我便直說了吧,我家恩師確實得罪過不少小人,有些人……”
小人二字出口,讓李固不禁打了個哆嗦,隨即氣得嘴唇發白,怒不可遏地道:“荒唐,荒唐!早就聽說你最擅胡言亂語,今日本官倒是見識了。本官只是問你,徐家冒籍,你可認罪?”
徐謙道:“若是大人當真要威逼,學生也只好認了。不過是非曲直,也不是大人三言兩語就可定奪。大人說是某個書吏經辦此事,那麼學生要問,這位書吏何德何能,有什麼本事可以變更徐家的籍貫?國朝對戶籍管理最是苛刻,沒有主事官准允,一個書吏又憑什麼換籍?大人堂堂巡按御使,連國朝法度都已經忘了?還是大人根本就是想魚目混雜,拿一個書吏便想栽贓學生?”
這一番話,實在是問到了點子上。國朝對籍貫的律法十分嚴格,沒有戶部主事以上的人點頭,想要從賤籍抬上去可謂難上加難,一個小小書吏就想私自改換,這個理由實在說不過去。
問題就在這裡,換籍的事確實是有官員在背後操作,可是這個官員畢竟是南京戶部的大員,李固不想惹麻煩,他要對付的只是徐謙,所以才拿一個書吏來背這黑鍋,可徐謙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這就意味著,單憑一個書吏是別想辦成鐵案的,可是讓李固牽出一個戶部大員來,他只是浙江巡按御使,手還沒有伸到南京,人家或許可以容忍他收拾個書吏,可是想犧牲掉一個大員而只為了整死一個秀才,只怕李固稍微冒出這個想法,南京那邊就有人要串聯自己的同鄉、同年、同僚給李固吃一點教訓了。
既然不能牽涉到真正經辦的人,那隻憑一個書吏的供狀,確實是武斷了一些。、
這就是能言善辯的好處,尋常的人碰到這種事早就嚇得六神無主,可是徐謙此時卻十分冷靜,越是冷靜,越是能尋找到對方的破綻和漏洞。
李固也是冷靜下來,他坐在椅上,一動不動,似乎在想接下來的對策。
而徐謙繼續道:“大人又說去問了我家祖上的族人,問他們在錢塘是否有血脈遠親……”徐謙說到這裡不由哂然一笑,道:“須知先祖獲罪之後,徐家各房各奔東西,充軍的充軍,發配的發配,還有逃難和隱姓埋名者更是不少。承蒙朝廷不棄,為先祖平了冤屈,各支才開始認祖歸宗,既是如此,單憑几個同宗,又如何能一口咬定他們是真正的先祖血脈,而我錢塘徐謙不是?學生現在也可以說,我錢塘徐家是正宗,他們才是冒籍之人,可是大人只一味偏袒他們,卻非要治我錢塘徐家不可,這不是別有用心,是什麼?”
徐謙揹著手,頭微微昂起來,不屑地看了李固一眼:“大人這般羅織罪名,急於要懲治學生,若是學生所料不差,定是大人與我家恩師有些仇怨,所以才借學生之名汙衊我恩師的清白。只是可惜……”
“瘋了……瘋了……”話說到這份上,李固已經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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