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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連中小二元
謝家的轎子又緩緩抬起,迅速離開。
這件事的影響實在不小,杭州人傑地靈,讀書人又是極多,一旦有了爭議的話題,便一發不可收拾。
先前的時候還只是市井之間相互對嘴,到了次日,士林清議也開始關注起來,有人捧楊清,自然也就有人捧上山打老虎,結果清議紛紛,竟也有點火藥味。
而真正點燃火藥桶的,乃是治於杭州的浙江行省布政使司的右宣佈政使汪名傳汪大人。
汪大人年不過四旬,宦海生涯卻是不淺,二甲進士出身,先是在翰林院鍍了金,隨即外放為官,十幾年不到就已坐上了一省佈政的高位。
甚至有人傳言,汪大人現在只是尚缺一些資歷,只要再熬兩年,入京掛個侍郎也是遲早的事。
如此意氣風發的人物,此時正是大有作為之時,汪大人也忍不住外頭紛紛爭議的誘惑,竟也拿了兩篇詩作來對比,結果看了上山打老虎的詩,心中很是不喜。
這兩篇詩作都帶著偏激,前者是嚮往功名之路,慷慨激昂,將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榮耀刻畫得淋漓盡致。
可後者恰恰相反,詞中帶著一種厭倦官場,厭倦功名的頹唐,這在汪大人眼裡未免帶了幾分幽怨之氣。
汪大人此時恰是風華正茂,大有可為,怎麼受得了別人如此厭世?因此在布政使司,他突然喚來了屬官,道:“這上山打老虎是何人?”
屬官們聽到上憲盤問,卻只能搖頭道:“府內有種種猜測,只是坊間俚語千頭萬緒,一時不能明察。”
汪大人冷笑道:“此等狂生矯揉造作,蠱惑人心,殊為可恨。他的詩詞,本官看過,什麼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太祖皇帝驅逐北元,立萬世基業是笑談?於少保拱衛京師,扶大廈將傾也是笑談?孝皇帝殫精竭力,致力中興也成了笑談嗎?此子所言大逆不道。”
一番話把屬官們嚇得膽戰心驚,如今這年代,風氣早已開放,再驚世駭俗的讀書人都有,也不見朝廷去過問,只是不知那上山打老虎卻是不知如何,居然觸怒到了上憲,惹來上憲如此嚴厲的呵罵。
若是這事真要較了真,右宣佈政使大人要收拾一個狂生,只要肯下功夫,罪名倒也足夠。
好在汪大人只是適可而止,做了姿態之後,便道:“此子若敢再犯,絕不干休,到時定要徹查到底。”
汪大人在官場上混,方寸還是拿捏得爐火純青,表面上是要大動干戈,結果卻是既往不咎,發洩一下心裡的怒火也就是了,難道真要徹查拿人?到時候未免會有些麻煩。
做官……本來就是和稀泥,能糊塗的儘量糊塗,千萬不要較真,只要不涉及到自己政績,什麼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只是……
這位汪大人萬萬沒有想到,他馬上就遇到了麻煩。
南京那邊的幾位老大人聽聞此事,竟是狠狠地訓斥了這位汪大人一通。
南京刑部左侍郎、南京都察院巡按使,以及幾個老大人一道聯名書了一篇文章,對汪名傳大罵一通。
所罵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是說他要效仿酷吏,治下出了才子,本該是一件好事,可是竟不問是非地呵罵,竟還有嚴懲的意思。
這幾位老大人對上山打老虎的詩詞也極盡追捧,將其譽為耳目一新之佳作,至於那才子楊清所作詩詞與之相比,實在是螢火與日月爭輝。
好端端的詩詞之爭居然涉及到了南京六部和浙江布政司,實在讓人一時看不透。
雙方的立場都很尖銳,甚至有劍拔弩張的氣勢。
須知那南京的官員個個都是清貴無比,品級上比之浙江的官員,大多數都要高一個甚至幾個檔次,可是論起實權,南京的官員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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