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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只想待在家裡。”
辦理出國事宜的基金會職員也來了,除了康易磬之外,這次甄選得到獎學金的兩位同學,基金會職員將會陪著同行,照料他們生活。
由於康易磬堅持不到阮滄日任教的蘇黎世音樂學院,他自瑞士傳真過來幾份音樂學校的資料,讓基金會跟康易磬聯絡,最後康易磬選擇了巴黎音樂學院。這些事都是韓惟淑經由基金會職員得知。
從那天以後,她就沒再見到他,兩個月,她有時懷疑自己是不是作了場夢?其實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只是個夢?
我們之間從沒結束,一切正要開始……
它根本不存在,是自己幻想的產物,誠實面對內心,她知道──原來她仍期待著,從沒真正放棄!絕望的黑暗包圍她,原來她一直編造謊言欺騙自己,以為擺脫、以為快樂……
當一個人無法遺忘時,如何擺脫?當一個人心裡有個缺口時,如何盛接快樂?
深深瞭解自己無力掙脫愛情的箝制,陪伴她的只剩下絕望與孤獨……
她寒冷,因為──
她看不見春天,她的春天永遠不會來!
徹骨的寒冷令她一抖顫,環視周遭,她憶起自己在這裡的原因。定定神,她走向康易磬跟他道別:
“害怕嗎?”她輕聲問。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少年鎮定如常的神情,她忽然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太荒謬了。“老師對你有信心,記得我跟你說的話,敞開心去學習,沒什麼難得倒你的。我會常常去看你的母親,每個月打電話給你,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聯絡。”她盈然一笑,伸出右手:“祝福你──”
康易磬瘦長有力的手掌包裡柔軟冰清的小手,他忍耐著、不敢過於用力,希望能溫暖她冰冷的手指。
韓惟淑試圖以輕鬆的語氣漸沖淡離別的氣氛,她輕快說:“我後悔鼓勵你出國了,叫我到哪裡去找像你這麼好的學生?”
一個衝動,她踮起足尖抱住他寬闊的肩膀;在他能有所響應之前,她抽身退開一大步:
“再見,易磬,一路順風。”
她跟音樂科主任立在一側,送行的家長正把握最後的時間叮嚀孩子──阮滄日悄悄地凝視她,無法移開目光。
膝長的咖啡色大衣包裡全身,唯一露出的只有小小的臉蛋,冬日的冰寒在近似透明的白皙肌膚上刮出紅印,令人心生憐惜。她突然翹首,頂著嬌巧粉紅的鼻尖,瀰漫水霧的眼眨了眨,不須猜想,他就是知道她正因離別的氣氛感傷;急切的渴望,他希望能站在她的身旁提供安慰,但恐怕他只會令她更加悲傷、難過。
忘不掉她傷心哭泣的無助模樣!或許他不該那樣逼迫她,他想了又想,耐心是自己目前最需要、也最缺乏的──
“阮先生,手續都辦好了。”基金會職員過來。“可以上二樓了。”
他朝人群走去。
韓惟淑往空中呼氣,有些詫異竟然看不到白霧,遲鈍的腦袋慢速度地轉動。嗯,他們一定是放了暖氣,唉……長長嘆了一口氣。該走的還是要走了,分離總是不容易──
“欸?滄日在臺北?”主任好奇驚呼,嚇醒了感傷中的她。
基金會職員一一為阮滄日介紹在場的家長,他客套寒暄,交談中始終分神注視她。垂下如扇的發遮住了她,令他無法看到她的表情;按捺不住,他藉著與音樂科主任打招呼靠近。
“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都以為你在瑞士。”主任問。
“昨晚。”黑漆的眼瞳只有她的形影。
“哦……”主任眼尖注意到,旁敲側擊問道:“最近常回來,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阮先生。”基金會的職員又過來了。“時間差不多了,該辦出境了。”
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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