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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
七發大師仍不答他,只是他的眼神。弓和箭的顏色都十分詭異,彷彿融為一體,又似本來就是一體。
他的發箭仍盯著顧佛影的心房。
顧佛影的胸膛卻橫著一把刀。
一把比紙還薄的大刀。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為石老么而出手,”顧佛影逕自說下去,“可是你卻會為殺我而出手。”
七發大師額上已滲出了汗。
——這一箭,要不要射?
——射出了之後,能不能奏效?
——要是箭出而無功,後果會怎樣?
七發大師與顧佛影鬥爭了一十六年,數日前答應替遊家送信給孟隨園,並沒見著孟太守,只送到押解的衙差手裡;他之所以答應這麼做,是因為走投無路,要晉身小碧湖效力,不得不忍氣吞聲,當顧佛影的部屬。
可是,如今他一旦有了棲身之地,第一個不能容的,就是二師兄顧佛影。
“你射吧,”顧佛影醉意闌珊地道,“這一箭,你想射了很久了,當年‘老中青’三大高手在雪橋上對付諸葛先生,也是你這一箭始終不發,並得以全身而退,今天你放了這箭吧,看到底誰能全身而退?”
七發大師髮腳下細汗密佈。
他的汗彷彿也是異色的。
他的發箭,依然穩定。
他手上的火弓,仍然全不輕顫。
他的雙目,正發出令人心絃震盪的異光。
——可是他那一箭,發是不發,放是不放?
當年,在“骷髏畫”一役中,權宦傅宗書曾派遣手下三員大將:“老不死”、“中間人”、“青梅竹”,在雪橋上圍殺諸葛先生,但“老不死”和“青梅竹”全皆戰死,“中間人”遲不出手,不戰而退,而得幸免。
可是從那時起,“中間人”也遭傅宗書一黨棄而不用,甚至傳令格殺。
所謂“老不死”、“中間人”、“青梅竹”當然都是代號,而“中間人”就是七發大師。
七發大師一路逃避追殺,連“刀柄會”、“天欲宮”都不敢再收容他,幾成喪家之犬,直至他投入了蘭亭池家。
可是,與蘭亭池家對立的小碧湖遊家,有一個執掌大權。洛陽城裡除四大公子之外最有勢力的人物,便是跟他鬥爭了十七年一直佔盡上風的二師兄。
顧盼神風!
第二十七章相思亭一戰
酒罈碎裂。
酒罈裡沒有人。
蔡旋鍾按劍不拔,臉上也出現了堅毅不拔之色,驀然抬頭,“原來你在亭頂,”他道,“可是你的呼吸和心跳,卻自酒罈裡發出來。”
“酒罈太狹小,我一向不喜狹仄的地方,”亭上有清朗的語音答,“我的輕功可以做到落地無聲,但人不能停止呼息和心跳,所以我只有把呼吸聲和心跳聲轉傳到酒罈子裡去。”
蔡旋鐘的衣衫很貼身。
他覺得衣服一如劍鞘,好劍必須要好的劍鞘,人也一樣。
他現在顯然在吸氣。
深深的吸氣。
然後在吐氣。
緩緩的在吐氣。
他正在運氣會神、養精蓄銳。
因為亭上的人,還沒有出現,他就感覺到一股凌厲的劍氣,幾乎要逼入他身上每一處的毛孔裡,甚至直似要把他的睫毛逼入自己的眼簾裡。
他的確發現場中還有一個人。
不是他聽到了什麼聲響,而是感覺到了劍氣。
他立即仔細去分辨心跳和呼息聲。
就算是再絕頂的高手,也有心跳和呼吸。
他馬上就發現呼息和心跳聲,自酒罈裡傳來。
他以為來人就匿藏在第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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