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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痕追了他這麼多年,瞭解他,更懂得怎麼勸自己,所以這個時候他都會忽略「喜歡」,單純地享受賀景來之不易的「寵愛」。
「沒了,我就要畫。」
「就要畫?」賀景挑了挑眉,林痕太容易滿足了,就那麼喜歡他麼,既然如此,他不介意多給林痕一些「獎勵」。
「你家裡的房子離我那兒太遠了,我把我對面的房子給你買了吧,省的你總找藉口不過來。」
「我不過來是因為上班,不是離得遠。」林痕無奈,如果他不用上班,無論多遠,只要賀景一句話,他都會義無反顧地趕過去。
「上班不是因為沒錢麼?也不知道一天那麼點兒錢有什麼可賺的,不夠塞牙縫的。」賀景嫌棄地說。
林痕沒試圖解釋,賀景生下來就什麼都有,當然理解不了他,更不知道,像他這樣每天掙紮在「那麼點兒錢」裡的剛成年的學生,不在少數。
賀景不知道,他也沒有理由讓賀景知道。
「我不要房子,我還得照顧我媽呢。」
賀景捏住他後頸,俯身在他嘴唇上磨了磨牙,鼻息間林痕乾淨的味道讓他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像個撒嬌又傲嬌的大型犬,隨口威脅:「你自己說不要的,下次再敢拒絕我試試。」
林痕揉著他柔軟的髮絲,忍不住笑:「沒有下次。」
賀景又在他鎖骨上留下兩個霸道的牙印才罷休,想了想,忽然抬手把左腕上的表摘了下來,放到他手裡,任性地說:「這個不許不要。」
「你的……你不戴了嗎?」林痕一愣,他認識這塊表,賀景特別喜歡的牌子,是少數能讓他戴著超過一年的表,當時第一次看見,林痕還說過錶盤的星空真好看,當時賀景就要送他,他拒絕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到他手裡了。
「送你了,我再買新的。」賀景拿過他的手,低頭親自給他戴上了。
賀景認真時候的魅力讓人沒法抵擋,一身西裝,加上此刻的動作、角度,林痕悄悄想像,賀景給他戴的不是手錶,是戒指……指尖擦過面板,燙的他心都熱了,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他面板沒有賀景白,更沒有賀景精緻,但即使如此,昂貴的皮革制黑色錶帶依舊襯得他整個人的氣質提升了不知道多少檔次,黑色星空錶盤裡綴著璀璨的星河,指標內斂又堅定地繞著這片近到忽略不計、卻又永遠無法觸碰的星河,年復一年地轉動。
一刻不停地,奔赴向另一個時間的人。
林痕隔著距離輕輕摸著錶盤,眼底沉靜,呢喃:「真漂亮。」和賀景一樣好看。
「那就一直戴著,」賀景彈了他手腕一下,揚唇一笑,「不許摘。」
林痕按住手錶,也跟著傻笑:「誰問我我就說賀景送的,別人都沒有。」
賀景摟著他笑得停不下來,林痕恍惚間發現,賀景真的很適合這麼開心地大笑,沒有任何附加情緒,只是開心地笑。
精緻俊朗到有攻擊性的臉,被情緒渲染得柔軟,像個沒有經歷過苦難、永遠無憂無慮的少年。
那天林痕一直陪賀景畫到晚上十點多。
賀景拿起畫筆後臉上的所有情緒就都消失了,畫畫時候的賀景是沉凝穩重的,沒有什麼可以影響他。
但他那天可能沒有靈感,一直到結束畫布上也只有些雛形,林痕勉強看出是個女孩兒,連漂不漂亮都看不出來。
不過賀景喜歡畫人像,也偶爾會沒有靈感,林痕也沒多想。
賀景給他畫過一副肖像,那是他十八歲生日的生日禮物,雖然生日過了兩個月賀景才想起來動筆,他依舊高興得忘乎所以,捧著畫兒像捧著稀世珍寶,甚至千叮嚀萬囑咐讓老媽千萬別碰,然後折騰了一天時間,才選好位置,掛在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