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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極生氣,卻不糊塗,此時的誠貴妃妒火中燒,敘述難免誇張,話語的真實性還有待推究,就把水菸袋往桌上重重一磕,喊一聲:“李玉祿!”
殿外尋聲趕進一名中年太監打千兒請安,太后出聲打斷他的動作,“昨兒晚上,養心殿裡的情形,你給說一說。”
誠貴妃一驚,大感不安起來,便見李玉祿把頭一垂,躬身道:“回太后,昨兒晚上皇上在西暖閣批完摺子,又傳懿嬪娘娘在東暖閣侍膳,而後聖駕就安歇了。”
言閉太后便將他叫退,緊跟著誠貴妃就落下膝,撂下手跪身請罪,顫音說:“奴才有罪。”
“糊塗!”太后平日裡氣品高雅,這時發起火來愈顯可怕,狠狠地申飭她道:“自己沒本事,倒會把氣撒在旁人身上,那也罷了,最叫人小瞧的是,背後編排那子虛烏有的閒話,真當哀家瞧不出你打得什麼歪點子,鑽哀家的空兒,想讓哀家替你出氣!”
被直白的戳穿心思,誠貴妃大為羞愧,不斷咬著嘴唇,眼淚欲掉不掉的。
太后於心不忍,想她未嫁前,在家裡也是嬌生慣養,要什麼有什麼,不曾聽到過一句重話,如今在宮裡被一個九品官的漢家女壓去風頭,難免心裡不自在。
“起來,你身子骨弱,”太后放緩了口氣,但對她扯謊的行徑不能輕易原諒,拉她坐在身旁,教誨道:“擱旁人身上,我都懶得說她!關係越親近的人,話越說的難聽,懿嬪不懂事兒,你跟她瞎計較什麼?即便心裡頭再不痛快,當面撕破了臉也使得,這背後,不能當先害人,沒得回頭皇帝知道了,只會覺著你小器,再說那懿嬪,皇帝那麼寵她,統攝六宮的權利不還在你手裡把著?多大一人兒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你也想想大阿哥!”
太后話語諄諄,一下點透了她,她是大阿哥的生母,是對宗社有功的人,這才是最實質的問題。
如醍醐灌頂般的,誠貴妃舒開眉眼,懿嬪得寵似乎變得不要緊了,她合該操心的根本是大阿哥的未來終身!
見她神情似有所悟,太后總算鬆了口氣,她這侄女是個旗下姑娘家嬌恣的性兒,不凡響的出身更增其氣焰,不似懿嬪那樣的漢家女兒懂得屈讓,皇帝還不定怎麼著,她倒先端上架子了。
皇帝性子也倔,況且日理萬機的,哪兒有心思支應她,倆人天生撮合不到一處的冤家脾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與其把精力花費在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上,不如用在正經地方。
“哀家瞧你今兒臉模兒挺好,一定得吃好睡好了才行。”
自從生了大阿哥,她身子虧虛,總遲遲不見大的起色,這是太后逢面必要問的話。
不問倒還好,一問挑了心窩子,誠貴妃鼻息見粗,忙拿帕子掩了口鼻,偏過頭咳了兩聲,愈發模樣可憐,她實非真的難受,卻深知太后秉性嚴毅之外,也時常動發惻隱之心。
果然,太后忙呼喚左右,端茶遞水好一番侍弄,哀哀嘆道:“是哀家的錯,方才讓你折騰那麼一下,可難受你了。”
誠貴妃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抬手拭一拭淚花,“怪奴才不孝順,讓額捏跟著操心,昨兒請平安脈,太醫也說奴才的脈象更穩了。”
“這麼著,哀家就放心了。”太后煙癮很重,嘴裡閒下來就要抽兩口,誠貴妃剛把水菸袋遞進她手裡,就聽見殿外宣唱說皇上駕到了。
皇帝入殿後一言不發,為她換了一袋煙,又取下誠貴妃遞出的紙媒兒,就著香爐引火點了煙,這才曲膝行了一禮。
見他行為舒緩,穿著石青暗紋袍褂,更襯得風姿卓然,太后十分觸動,招呼他在卷草玫瑰椅子裡坐下身。
“額捏這幾日還順遂罷?”皇帝一面撩起下袍,抬起頭問候。
“瞧你們一個挨個的順遂,我自然就順遂了。”她滿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