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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詫異著抗旨不遵,他握緊她的手,提她抬腳,慫恿道:“你說它好,朕沒瞧出來,進去,替朕把把關,看躺著舒不舒坦。”
盛苡被他央得沒法兒,只得扭扭捏捏地躺臥下去,枕在盤沿上偏過頭,他蹲下身攬著她的肩頭問:“怎麼樣?”
她架著胳膊支起身,低頭摸著盤身上的螭龍紋,剛道了句“奴才覺著挺好。”突地眼前一花,就被他剷起身橫抱在懷裡,盛苡大臊,撲騰著兩腿掙扎,“您快放我下去。”
皇帝猛地一丟手,險些把她掀出去,盛苡驚呼一聲,忙摟緊了他的脖子,向下看了眼,抬頭正對上他的滾熱的視線,才知道上了當,忙垂下眼皮,轉了移話問:“萬歲爺就打算要這個了?”
皇帝放她坐在一旁的平頭案上,覆上她的手背釘在桌面上,略仰著頭看她,“朕用不著,是為你挑的。”
盛苡微一愣,心裡泛著嘀咕,躲著他的視線拒絕,“萬歲爺說笑了,奴才用不著也用不起這個,更加沒地方擱置,您還是留著自己用罷。”
皇帝抬手握住她的腰,細窄窄一條身段,合掌就能扣住,他口氣也跟著變得很軟弱,“堯堯,那不是讓你洗身子用的,你膝蓋兒傷進了骨子裡,落下了病根兒,朕很自責,私下裡問了很多太醫,都說光喝藥不頂事兒,得長期配合著用熱湯藥蒸煮浸泡,才能剔透裡頭的寒氣,找這盆子是為著讓你治病用的。”
盛苡目光透著淺淺的迷離,不覺探手摟住他的脖頸,鈍鈍地點頭,“奴才聽您的話。”她過往的這些個年頭全敗在了他的手裡,她的國,她的親人,她自己,前腳敗給了他的殺伐殘酷,果斷心狠,後腳敗給了他的溫情細意,疼愛照顧。他複雜,她糾結,興許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涇渭分明。
皇帝拘緊她湊近胸前,眼含清冷和恨意,“是誰給你看的掌紋?朕殺了她。”
盛苡懵然反應了會子,推開他,寒著眉眼別開頭不看他,氣道:“堂堂一國之尊,好意思聽人牆角兒。”
皇帝擁著她,一陣輕晃,“你還有臉說朕,朕一日不在,你就偷跑出去見其他的野男人,要不是朕緊跟著,你就跟著人家跑了。”
盛苡委屈地要死,握拳搡著他的肩頭,抖著腔道:“您就是這麼瞧奴才的,奴才簡直沒臉再見人,跟您說什麼,您只當一陣風颳過去了,既這麼著,您放開奴才,倆人老死不相往來豈不是更好。”
“胡說!”皇帝握緊她的手肘,含著滿嘴苦澀道:“朕就跟你開個玩笑,你使這麼大力氣要錘死朕不成,你說讓朕相信你,朕把你這話當祖宗家法,時刻放在心裡頭,什麼老死不相往來!朕一顆真心待你,你就這麼狠心,拿這話捅朕的心窩子?”
盛苡張了張口,反駁的話被他瞪著眼睛唬回去了,一時也犯了牛脾氣,掙開他的手,捻著衣襟不吱聲,胸口憋著氣一起一伏的。
皇帝見這架勢,還反了她不成!橫眉冷對,賞他的蠟坐,把他扔在一個尷尬難堪的處境,換成那些王公大臣,太監宮女,他早就撂下臉子甩他們顏色瞧了!
他冷言冷語道:“朕忙,先走了。”她點頭,淡淡道:“萬歲爺慢走,奴才就不送了。”
皇帝見她眼皮都不抬一下,更加氣急眼了,一甩袍子走沒幾步,覺出不對來,在他心裡,她跟那些奴才們不一樣,不能這麼比較,她是今後要跟她搭夥過日子的人,她以前在他跟前畏畏縮縮,大氣也不敢出的模樣,眼下敢跟衝他發脾氣,只能說明她把他真正當成了自己人,願意全盤托出自己的內心,他要的是能跟他白頭結髮的人,不是瞧他臉色的奴才,那樣的人他後宮裡擠了一堆兒,她只有一個。
越想越後悔,轉回身望一眼,她兩腿搭在桌邊,空蕩蕩地不沾地,恁麼地無依無靠,孤獨可憐。
皇帝踱了回去,看了眼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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