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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桂花樹,然後便開始進入幽怨模式。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天問鬼神……”
抑鬱了啊……
秦少游懷著一種淡淡的憂傷,若是沒有那塊匾額,若是沒有武則天的來訪,秦少游的理想或許只是把酒樓繼續維持下去,小富即安,找一個妻子,納兩個小妾,快快樂樂地做一個小東家。可是當人生髮生了變故,他的野心也就大了起來,他有些膨脹,等到一切化為泡影,又開始悵然若失。
秦壽這些時日,每日賣力地做菜,不亦樂乎,並沒有關注到堂弟的精神狀態,可是鄧健卻發現了異樣,因為他發現這位少東家比以前更摳了,態度很是惡劣,有時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像來了月事一樣,只是這月事,未免來得太久了一些。
………………
在長明宮。
天色已是烏黑一片,無數紫色宮燈冉冉,將這大殿照得燈火通明。
照例在這個時候,武則天總是穿著寬鬆的紗裙,半倚在榻上,頭枕著紅豔豔的絲枕,這般側躺之下,一層輕紗只是稍稍遮了她的身體,半掩半露,身體的妙曼曲線展露無遺。
此時,她闔著目,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而上官婉兒斜坐榻前,蠻腰被武則天的蓮足抵住,在上官婉兒面前有個小紅漆桌,卓上是一個鳳形的燭臺,上官婉兒捧著一本《淮南子》朗讀。
“所謂無形者,一之謂也;所謂一者……”
她已朗讀了小半時辰,口乾舌燥,於是不免美目一轉,瞥了榻上的武則天一眼,見武則天閉目,XIONG前起伏,不為所動,便禁不住低聲道:“陛下是不是該就寢了?”
見武則天沒有反應,上官婉兒便放下書,躡手躡腳地起身,朝幾個宮人努努嘴,這幾個宮人會意,要上來給武則天蓋上薄被。
“婉兒……”武則天朱唇突然微張,低吟了上官婉兒的名字。
上官婉兒原以為天子已是睡了,此時忙道:“陛下有何吩咐。”
武則天道:“朕在想事。”
上官婉兒便又重新坐回榻前,帶著淡笑道:“陛下可是還在想著同平章事任知古,司禮卿崔宣禮、潞州刺史李嗣真等人的謀反案子麼?”
武則天的嘴角微微勾起,可是眼眸並沒有睜開:“他們……不過是跳樑小醜,能成什麼事?對付他們,朕只需要一封聖旨就足夠了。朕想的是孟西……”
孟西……上官婉兒想起來了,孟西是半月之前,秦少游所提到的。自從回宮後,陛下隻字未提秦少游,上官婉兒便以為陛下已經遺忘了。
其實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身為天子,每日要見這樣多的人,要從無數的奏書裡看那樣多的資訊,一個小小的酒樓東家,無足輕重,本就不該停留在天子的腦海之中。
可是現在……陛下突然提到了孟西,讓上官婉兒不由微微愕然:“臣不明白。”
武則天幽幽嘆口氣,才道:“朕在想,孟西本是荒蕪之地,如今卻成了魚米之鄉,朕已命人前去探訪一番,果然如秦少游所說的那樣,這是朕的善政,可是為何朕沒有從朝中聽到有人提起,反而是一介布衣卻是清楚,朕在想,難道文武大臣都是瞎子,他們就都不知道?還是有人知道,卻是對此絕口不提,每日反反覆覆唸誦的都是太宗皇帝的英明神武。做女人……難啊……”
她這一陣唏噓,竟也和秦少游一樣,帶著幾分幽怨,甚至有些憤世嫉俗。
上官婉兒一時答不上來,只得道:“陛下多心了。”
武則天微微皺眉道:“這不是多心,這是顧全自己,尤其是到了朕這一步的女人,若是稍稍糊塗一些,又能落到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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