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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已經全黑了下來,郊外颳著微冷的風,聽出佟玖斷斷續續彈的是《思母》,濟蘭握著念珠的手緊了緊,心裡也跟著悽楚了起來。
“老九。。。。。。。”濟蘭走過去拿過她手裡的酒罈,蹲下撫了撫她擋在眼前的髮絲,道“不早了,咱們回吧。”
佟玖覆上濟蘭的手,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臉,醉眼惺忪的瞧了她片刻,之後踉蹌的掙扎著站起身。
拍了拍身後冰冷的墓碑,道“阿濟,我阿瑪在這,你當著他們的面告訴我,當年你到底有沒有加害過他們?”
“老九,經歷了這麼多事,你也該明白了。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對於佟家當年的事,我只能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說著濟蘭扯過佟玖,與她並排立在墓前。
鄭重的道“在阿瑪和佟家其他人面前,我立誓一輩子對你好。”說著拿起地上佟玖的酒罈,撒了酒,道“若是你們泉下有知,便讓她散了這心裡的怨念,你們也好早日往生極樂去吧。”
佟玖就這樣乖乖的任濟蘭牽回到馬車上,暈暈的倚在濟蘭懷裡,濟蘭輕攏著她的頭髮,為她編著辮子,道“那年南方瘟疫肆虐,養正堂在疫區的藥都賣空了。如果不是及時要得了朝廷的那筆銀子到外省去收藥調藥,不知要死多少人。”
“醫者父母心,我為的不是從中牟利,我為的是救千千萬萬的人命。”濟蘭撫了撫佟玖額前的碎髮,目視著她此刻微紅的眼,道“若是換做今日的你,你又當如何抉擇?”
佟玖只是無聲的搖搖頭,二人一路無話的回了府。
臨睡前,濟蘭親自看著佟玖把醒酒的湯水喝下去,就聽佟玖道“阿濟,木雲她要去做大煙的買賣,八成你早有耳聞了吧。”
說到木雲,濟蘭微蹙了下眉,摞好炕桌上散落的醫書和棋譜,漫不經心的道了句“這買賣不錯啊,一般人還沒這門路呢。”
“賣大煙,那是喪盡天良的事。”佟玖正解著馬褂的扣子,聽她這麼說,瞪著眼敲了敲炕桌上的棋子,不滿的道“你知道怡親王是什麼人,她跟他們攪在一處,吃虧是早晚的。”
見濟蘭拿眼橫著她,便收回手,清了清嗓子寬下身上的馬褂。
過了會兒見濟蘭視線又落回到棋案上,方辯道“我不是惦著她啊。我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因為佟家,因為過去那些事,就這樣陷進去。往者已矣,就算她能弄死弘曉,我阿瑪也不能再從墳裡蹦出來不是?”
“你啊。”濟蘭手裡來回攢動著棋子,道“這碗湯喝下去,腦子算是清明瞭。”
佟玖仰頭倚到布老虎上,伸手抓過炕桌上的頂戴,端詳著瞧著上面的水晶頂子,自嘲的一笑“我還說人家,我自己這不是也被圈進去了嘛。我阿瑪就是在戶部這彎渾水兒裡淹死的,如今又把我弄了進了去。說實話,我還真是一遭被蛇咬。”
說著將頂戴扣到自己的臉上,悶悶的道“眼下京裡的局面就似這盤棋,諴親王和怡親王明爭暗鬥,皇上便是這觀棋人,被拿掉的,還不是我們這些過河的小卒。”
“既然已經入了局過了河,想不被拿下,就得瞧著些觀棋人的意頭。”濟蘭捏起手裡的小卒棋子看了看,道“眼界要開闊些,不要只是看著諴親王和怡親王前面的條條框框。這天下,終歸是那個觀棋人的。他想讓哪方輸,哪方就得輸。並不在於你到底是卒還是將。”
佟玖將頂戴從臉上拿下來,端端正正的擺到炕桌上,唸叨了句“擺好嘍擺好嘍,這可是一百萬兩銀子呢。”
“你呀,別跟你表姐似的眼皮子那麼淺,心心念唸的就那點事。”濟蘭瞥了眼把臉貼在炕桌上對眼兒瞧著頂戴,正呼呼吹著花翎的佟玖,不禁勾起了嘴角,道“有時候這人吶,不吃點苦頭,就不明白這世道有多艱辛。你越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