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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噩夢。他像個嬰兒一般無助,換做小瑞肯,大概也不會比他更無力。說不定他還比
不上瑞肯……瑞肯至少能踢他們。為此他深感羞恥。他只比羅柏小几歲;假如哥哥
已近成年,那他也相去不遠。照說他應該能保衛自己才對。
若是一年前,在事情發生以前,就算必須爬牆,他也會去探訪市鎮。那些日子裡
他可以奔跑樓梯,不假他人之力上下小馬,還可以揮舞木劍,將託曼王子打倒在地。
如今他只有拿魯溫師傅的透鏡管觀望的份。老學士把所有的旗幟家徽都教給了他:
葛洛佛家族紅底銀色的鋼甲拳套旗,莫爾蒙伯爵夫人的大黑熊旗,飛揚於恐怖堡領
主盧斯·波頓隊伍前方的剝皮人旗,霍伍德家族的駝鹿旗,賽文家族的戰斧旗,陶哈
家族的參天三哨兵樹旗,以及安伯家族那嚇人的碎鏈咆哮巨人旗。
短短時臼裡,北境諸侯們紛紛帶著兒子、騎士和部屬前來臨冬城聚餐,他把他
們的容貌也都記住了。即便城堡大廳,也無法同時容納所有人,於是羅柏依次分開
宴請主要封臣。布蘭通常坐在哥哥右邊的榮譽高位,可總有些領主眼神怪異地看著
他,彷彿在質疑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兒有何資格坐他們上位,更何況他還是個殘
廢。
“之前到了多少人?”卡史塔克伯爵和他的兒子們騎馬穿過外牆城門時,布蘭問
魯溫學士。
“約莫一萬兩千人口巴。”
“有多少騎士呢?”
“非常少。”老師傅話中有些不耐煩,“要成為騎士,你必須先在聖堂裡守夜,接
受修士用七種聖油的塗抹,宣讀誓言後方能得到祝福。在我們北方,多數人信奉舊
神,少有貴族歸化七神,所以並不冊封騎土……然而這些領主和他們的兒子、部下
不論武藝、忠誠還是榮譽感,可一點也不輸他人。人的價值並非以爵士這個頭
銜來衡量,我已經告訴過你幾百遍了。”
“可是,”布蘭說,“到底有幾個騎士嘛?”
魯溫學士嘆了口氣。“三四百罷……但騎馬配槍的普通戰士總共約有三千。”
“卡史塔克大人是最後來的,”布蘭若有所思地說,“羅柏今晚會宴請他。”
“毫無疑問。”
“還有多久……他們才會出發?”
“他得儘快動身,否則就走不了了。”魯溫師傅道,“避冬市鎮裡已經人滿為患,
而這支軍隊若是再待久一點,會把附近地區的存糧吃得一乾二淨。更何況國王大道
沿途還有荒冢地的騎土,澤地人,曼德勒伯爵和佛林特伯爵等著加入呢。戰火已在
三河流域蔓延開來,你哥哥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我知道。”布蘭說。他把青銅鏡管還給老學土,一邊注意到魯溫腦頂的頭髮愈
發稀少,以至於粉紅的頭皮若隱若現。這樣從上俯視他感覺有些古怪,自己向來都
是抬頭仰望他的。話說回來,一旦坐上阿多的肩頭,無論是看誰都成了俯視。“我不
想看了。阿多,帶我回城去。”
“阿多。”阿多說。
魯溫師傅把鏡管藏進袖子。“布蘭,你哥哥現在沒空見你,他得去迎接卡史塔克大人父子一行。”
“我不會打擾羅柏,我要去神木林。”他把手放在阿多的肩上。“阿多。”
塔樓內部的大理石牆上,有一連串鑿出的把手,可作攀爬的樓梯。阿多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一邊慢慢地爬下去。布蘭坐在他背後的柳條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