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聽潮亭(第2/3 頁)
“張捕頭過譽了,在下只是閒時愛看些志怪劇目、疑案話本,哪裡能與真正辦案的捕快相提並論?”男人笑著擺手道。
“公子,你既然喜歡研讀些疑案話本,恐怕不會不知道那樁大案。”
“不知張捕頭說的是那一樁?”男人那對丹鳳眸子微眯著,二指相併微屈,反手將張在面前的酒杯往他手邊推了推。
張在不好推辭,只得飲下這杯酒。帶著涼意的酒液順著咽喉滑落,清冽甘甜,絲絲淡香纏繞口中,回味醇厚通透,有如春風入喉。
“三年前,二十名劍案。”
“略有耳聞。”男人道,“此案初發時疑霧重重,一直頗有爭議,雖說已過去三年之久,真兇卻還是沒能伏法。”
“你可知那兇犯是誰?”張在問道。
“這滿街的海捕文書,恐怕想不知道也難。”男人笑道。
“傳聞那兇犯每年這個時候,必定在風醉樓聽潮亭痛飲一場,徹夜不發,整整一夜都留在風醉樓,連被通緝的這三年也不例外,”張在眼神銳利地說道,“今日堪堪不在,可真是巧了。”
男人微微頷首,迎面對上張在的目光。
“張捕頭,你懷疑我?”亦妖亦仙的眉眼間,仍舊是那副彷彿世間一切都事不關己的無謂神情,唯獨眼底暗湧深不可測,冷不防一眼,望得張在汗毛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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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短短兩個字,卻是張在心一橫、預備豁出命去才開的口,“聽潮亭別個都不敢坐,你卻偏偏坐這,還偏挑在今日坐著——想要我不懷疑你,那便攤開手來看看!常年握劍的人,手掌不可能沒有老繭!”
“那便請看吧。”他張開雙手向張在展示自己的手掌——只見他雙掌皙白,簡直白淨得有些不尋常,掌心細膩柔嫩,掌紋錯落有致,略為紅潤,簡直像一雙少女的手,全然不似長年握劍的劍客的手。
不是他。
張在撓了撓頭,頗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
男人將酒壺移到張在手邊,以指甲敲了敲壺身,白玉般的酒壺發出“叮嚶”清響,張在知曉禮數,慌忙往杯中添酒,隨後一飲而盡,再添酒,再飲,一連三杯。
此人即便不是,視之亦非富即貴,他一個小捕頭,斷然得罪不起這等人物。
張在喝得一陣急酒,一股醉意直衝天靈,“實在、實在抱歉,還沒見教公子名姓?”
“不妨請張捕頭猜一猜?”男人再篩一杯,置在他面前,又夾了幾筷子菜在他碗中,“只要你猜得中,這桌上的東西隨意吃,吃不夠還可以叫人添。”
“嘶——”張在雖有幾分醉意,捕快的本事卻是刻在骨子裡,只上下打量這男人一番,信手拈來道,“公子一身石青綢緞衣裳,還有這一桌子價值不菲的菜,可謂富貴逼人,並且公子談吐高雅,右手三指指腹還生有繭,可見時常舞文弄墨,以我觀之,公子應該是個有功名的文人——既有功名,又不願做官,兼家傳武功,還喜歡看些疑案志怪的話本,很難不令人想到杭州的志怪大家,沈燃燈。”
男人撫掌而笑,“妙哉、妙哉……”
樓下木階忽然“奪奪”地響起,聲音不大,卻令二人都停了手中動作,也不再言語。
張在更是屏息凝神,腕口壓在刀鐔處,手心緊貼刀柄。
來的卻是一個女人。
一身火光似的紅,嬌豔欲滴地垂在女人腳邊,一張雪白狐裘披在肩後,卻不顯著臃腫,反將女人過分單薄的身子撐起些來。
她也託一壺酒,置在那俊美男人的桌上。
“酒兒娘,你來了。”男人語氣平淡,張在卻從他眼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神光。
女人聞聲朝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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