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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利用你和爭鴻,你生氣是應該的。他也有他的無奈,你只看到男人們的欺騙,卻看不到他們不欺騙的後果。我想,如果不是你的父兄擅長算計,你的家族也不會歷經兩個時代都不倒。幽幽,男人要保障大的安穩,總是有時會顧不上背後的妻兒。”畫樓眸光中噙了縷縷暝色,“得到一樣,失去一樣,生活一向公平。”
頓了頓,畫樓笑容又溫軟如常:“我可不是替督軍說話。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下來過了舊曆年再回駐地?督軍昨日還跟我說,他從軍十幾年,一直都是在駐地過除夕。今年他想留下,初二再去,到時你們與他同行。你彆著急拒絕我,你問問爭鴻……”
畫樓挽留之情懇切,衛幽不忍心當場便回絕了,只得道她回去商量。
今日是冬月初十,冬月十五是她和李爭鴻的婚禮。
原本她是打算辦了婚禮便回南邊的。
還有四五十天才過舊曆年,衛幽實在不想呆在這裡。
可能是最開始的誤解,讓她對白雲靈和盧薇兒都不喜,對白雲展更是戒備;如今誤會解除。這兩個姑娘先入為主討厭她,現在也不會對她有太多親近,都是虛偽的應酬。彼此違心相處,讓衛幽反感極了。
裝腔作勢她也會。
可是她不想,也不願!
晚上吃了飯,客廳裡點了壁爐,大家圍坐便開始商議衛幽和李爭鴻婚禮那日的事宜。
衛幽和李爭鴻都說不想大辦,前一天登報結婚,後一天辦個簡單婚禮,幾個親朋好友圍著吃頓飯便好了。
白雲歸便將他們的婚書拿了出來。說他今天親自去取回來的,又拍了拍李爭鴻的肩膀道:“你小子好福氣,又娶媳婦又生兒子!這個好好拿著,以後就是丈夫和父親了,遇事別跟以前一般毛躁!”
李爭鴻訕笑。忙要叩靴行禮,說多謝督軍。
白雲歸便攔了他:“現在又不是在軍營,這些就免了。你和幽幽不都是喊夫人叫嫂子嗎。怎麼在我跟前還這樣客氣?”
李爭鴻臉憋得通紅,一句大哥還是喊不出口,只是喃喃道:“多謝督軍。”
他的模樣,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李爭鴻越發尷尬。耳根都紅透了。
“好了好了,幽幽是孕婦。不能熬夜,大家都去睡吧。”畫樓替李爭鴻解圍道。
眾人各自回房。
畫樓跟在白雲歸身後,不知道為何想起他昨晚不理她,故意翻身睡在一旁就好笑。他像個孩子似的委屈,畫樓又不肯道歉,他便跟她冷戰。
這樣想著,就越發覺得好笑。
他不管在外面多麼精明世故,多麼老練算計,關了房門,畫樓便能感覺到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白雲歸。
有些孩子氣。有些小心眼。
記得曾經誰說過,如果你總是看到男人英俊完美,舉止得體。那是因為他還沒有愛上你。等男人把一個女人當成他的親人,他便會表現得很幼稚。像個孩子一般不可理喻。
畫樓以前沒有經歷過,她不信,覺得不可思議。一個成熟的男子,怎麼會有孩子的一面?
如今越發覺得那句話是真的。
那個會賭氣、會磨人的白雲歸,難道不像孩子嗎?
原來他已經這樣信任她。
畫樓心中有些許暖意。
尚未回神,身子跌入了熟悉又結實的臂彎,耳邊有他微帶狠戾的聲音:“小東西,你打了我,不認錯了就算了,還敢不理我!”
又來了,畫樓無語。
官邸三樓的客房,一盞粉白色蓮花電燈將柔潤光線灑滿屋子,淺紅色窗簾逶迤,寒徹簾底。女子曼聲細語,眼眸嫵媚,月色將樹影橫投,在窗欞映下痕跡。
衛幽靜靜平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