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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旗袍美女帶路,把我一路帶入室內。這會所裡真是不小,處處曲徑通幽,我都快轉暈了,突然在前方走廊旁出現一簇竹林,想必就是她說的竹思廳了。我信步剛要邁進去,從一旁突然伸出一隻手來,一下把我的嘴捂住。我想要掙扎,卻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睜睜看著那手把竊聽器取走,輕輕交給帶路的旗袍美女。而我則被一路拖行,拖到一間狹窄的辦公室內,丟在地上。
這時我才看清拖我走的那人。這是個身高近一米九的壯漢,劍眉短髮,鼻樑高挺,唐裝下的肌肉塊隆起,難怪我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
“許先生,我沒想到你這麼魯莽。”壯漢坐在辦公椅上,這個單薄的椅子似乎支撐不住他的重量,發出咯吱的聲音。
“你是誰?”我抬起頭,忽然覺得這人似乎有點眼熟。
“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呀。”壯漢咧開嘴,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給許和平教授抄家那天,我可是被你打斷了兩條肋骨呢。”
我父母自盡那天,學校的革委會戰鬥隊的頭頭帶著一群人來抄家。那頭頭叫魏大軍,大學籃球隊主力,也是我父親的學生之一。那一天,我因為憤怒而迸發出強大的戰鬥力,打斷了他的兩條肋骨,在醫院裡躺了好幾個月,我也因此被拘留了好幾天。在那次打架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沒想到十幾年後居然在這裡遇見了。
“你是……魏大軍?”我驚訝地喊出他的名字,腦海裡的記憶慢慢甦醒。魏大軍扯開衣領,用手指著自己胸膛,感慨地說:“那兩截鋼釘,至今還在骨頭裡呢。今天它們隱隱做痛,我就預感你要來。”
我脊背上流出冷汗,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在青字門的會所裡,居然碰到了一個並不太想見的故人。他把我拽到這裡來做什麼?難道是為了報當年的仇?想到這裡,我下意識地朝門外瞟去,魏大軍笑了笑:“甭找了,那個竊聽器已經被我送到竹思廳裡,你的同伴,現在恐怕還以為你在安靜地等待著呢。”
我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疑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不,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魏大軍歪了歪脖子,把椅子挪近一點,用手指向自己:“因為兩次給你寫信的人,不是沈君,而是我啊。”
我大為愕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視線看向辦公桌上的一摞報紙,還有一個放派克鋼筆的架子。幾乎可以肯定,那兩封匿名信就是在這裡完成的。
魏大軍沒有馬上解答我的疑問,而是換了一個問題:“你來之前肯定做過調查,對沈君這名字有沒有印象?”我搖搖頭。我第一次知道這名字,就是剛才從黃煙煙的口中。
“也難怪……你當年年紀不大,記不住那麼多……”
他把身體朝後靠去,雙手搭在腹肌鮮明的小腹處,那種嘲諷的表情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懷念與歉疚的神情——不知為何,還有一抹淡淡的哀傷。
“他和我是大學同學,也是許和平許教授的學生。”
我一聽,幾乎驚呆了。我一直以為我父親徹底斷絕了與五脈的來往,可他的學生中,居然還有五脈的子弟。
“我父親,知道這件事嗎?”
“應該不知道吧……”魏大軍摸摸下巴,“許教授對人熱情,但心思太單純了,他腦子裡只有教課,對其他事情都不感興趣。要不然,那時節我們怎麼會罵他是白專呢——哎,冤枉了一位好老師啊。”說到這裡,魏大軍自嘲地笑了笑。
“豈止是冤枉。”我冷冷地評論道。魏大軍臉上掠過一陣陰影,嘴唇蠕動幾分,終究沒說什麼。我又追問道:“你接著說那個沈君,他和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都是年輕時的荒唐事了……”聲音無限感慨。
魏大軍說,他跟沈君是同班同學,從大一開始就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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