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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三太太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後在她耳旁小聲說了句什麼,待出屋後,張媽媽就沿正屋牆根,悄悄閃進了去往後屋的夾弄裡。
夏枝察覺,就知道三太太是讓張媽媽去拉三老爺過來說情的,所以心也跟著急盼,巴巴往那條夾弄望。
丁姀已經被架到了條紅漆邊金的春凳上臥倒,兩個婆子從腰裡抽出條兩根大拇指粗的麻繩要把丁姀綁在春凳上。三太太遏制不住“啊”地一聲,扒住二太太的胳膊:“二嫂……怎麼能給姀姐兒上繩子?”
二太太斜她一眼,已經有丫鬟搬出兩張圈椅擺到丁姀正對面,她挑了右邊的坐下,又朝左邊那張努嘴:“若不捆著她,我怕她吃不住滾到地上去,還得費力再抬回去,豈不是苦苦折磨她麼?”
三太太啞言,鼻骨裡酸出了陳醋似地,忍住眼淚,雙眼通紅,在二太太旁邊坐下。
丁姀的手腳繼而被麻利地捆住,春凳凳面底下與四腳相交的死角都按有倒鉤,繩子拴在倒鉤上結結實實,即便是個猛漢拴在那上頭也掙脫不開。堪堪一具薄柳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三房的人無疑心寒到極,為丁姀捏起冷汗。
春凳兩旁各立一個老婆子,手上支著跟她們胳膊肘差不多粗的木棍,等待二太太下令。那邊張媽媽驚慌慌地從夾弄裡鑽出來,臉色灰白。
夏枝往後瞧了瞧不見三老爺,心裡“咯噔”一下就涼了。
張媽媽默默站到三太太就近處,三太太就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念“阿彌陀佛”。
二太太此刻臉色凝重,仰頭看天色似乎不早,不宜再耽擱,於是說道:“別愣著了,外邊冷,把三太太凍著了不好,把八小姐凍著了更是錯。你們打吧,打完就把八小姐抬進屋去。”
這隨意的一道令,讓三太太如坐針氈,在二太太眼裡的芝麻到她眼裡那就成了西瓜。丁姀但凡有些三長兩短,她文氏這輩子也就算到頭了。驀然,她想起了昨天夜裡三老爺打丁煦寅的時候,那一陣陣鞭響擂天自己卻無動於衷,轉眼間是不是就報應到自己女兒身上了?
三太太心裡直怪自己不該藉著要除秋意的由頭去使這等心眼,這現世報來得實在太快了。
丁姀在春凳上動動手腳,果然被綁地紋絲不動,不禁也有些虛軟。畢竟是實打實的大棍子,打上個十下都能讓她痛上半月的。二太太究竟是要把她打到什麼程度才算個瞭解呢?若只是受完這個罪她自此不來為難就罷了,但是傻子想想也知道,狗的一輩子是改不了吃屎的。
她握緊了粉拳,但面上只對著三太太溫笑:“娘,就幾棍子,我吃得住。”
“姀姐兒……”三太太心裡早已懊悔不已。若知道自己會落得個全盤皆輸,還連累丁姀受此大難,她就是讓她爛在掩月庵了也不讓她回丁家來的。世上難買後悔藥,她這回子連腸子都悔青了也於事無補。哽咽地說道,“姀姐兒,你要受不住就喊出來哭出來,這裡沒人會取笑你的。”
丁姀點點頭,又對夏枝說道:“夏枝,借你綾帕用用。”
夏枝雙手送出去。丁姀吩咐:“把我的嘴堵上。”
“小姐……”夏枝飲泣,顫著手把自己的綾帕塞滿丁姀的嘴。還未及放手,一邊的棍子已經黑壓壓地落下,嚇得夏枝“啊”地一聲跳開,又想去護丁姀的時候,被後頭兩個壯實的婆子給拉住。
三太太當即捂住嘴,真後悔自己方才說的那句話。這院子裡還有二房的人,只怕現在個個都在看三房的笑話,那些好嚼舌根的老太婆們鐵定一轉身就去四下裡宣揚了。她還讓丁姀要哭就哭要喊就喊,可不是自打嘴巴嗎?
丁姀眼望著三太太這副模樣,起初還覺心口酸酸的,可是兩三棍子相繼下來的時候她就沒這多餘的心思去考慮這些了。兩臀先是痛,是沿著皮肉一下子鑽進骨子裡的痛,而後就是火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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