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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煙也不敢耽擱,哈欠連天地站著讓人穿嫁衣。春日嫁衣繁瑣,一層又一層,好不容易穿好,還得繼續上妝梳發。總之,等一切收拾停當,天光已經大亮。
尉遲瑾今日也起了個大早,他穿了一身紅,吃過早飯後,又自己下了盤棋,見時間還早,又煮茶看了會兒書。
晁韶從他窗邊經過,見他這模樣,心下好笑。
「之逸兄?」他在門口伸了個懶腰:「吉時還未到,為何起這般早?」
尉遲瑾抬眼瞧了他那張促狹的臉,放下茶杯道:「睡醒便起,不為何。」
「哦?」晁韶閒閒地:「難道不是為了等人嗎?」
「等誰人?」
「等佳人,」晁韶摺扇一打,騷包地眨眼:「是也不是?」
尉遲瑾低嗤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大清早的,你說什麼胡話。」
話音一落,便聽見外頭一陣騷動,原來是蘇錦煙已收拾好,被婆子們簇擁出了門,剛好經過迴廊。
尉遲瑾抬眼,正好看到窗邊的那抹倩影。
晁韶見人過來,不好久留,匆匆飲了杯茶便要出去,剛跨出門檻就撞上了新娘子,只好收了摺扇作揖:「嫂嫂。」
蘇錦煙搭著蓋頭,看不清來人模樣,但聽聲音知道不是尉遲瑾。她微微欠身,而後扶著喜婆的手進門。
船雖已經到了渡口,但吉時還差二刻,兩位新人便只好在此等候。
尉遲瑾坐在左手邊,喜婆將蘇錦煙扶到右邊的椅子上,然後都退了出去,將門關上。
屋子裡瞬時安靜了下來。
早春的清晨,空氣還有些冷,蘇錦煙的嫁衣雙肩開得略寬。她坐了片刻,不著痕跡地拉高了些,隨即聽見一聲低笑。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隔了十數日,這十數日兩人都在船上,但並未相見。然而,甫一見著,便又是這般不大客氣。
蘇錦煙也不知他這聲笑是何意,嘲弄?不屑?還是覺得等得太久而生氣?
她眼睛被蓋頭遮住,沒法去觀察他的神情,因此,在他笑了一聲後,便端坐起來,連呼吸都帶著溫婉的頻率,不岔一絲一毫。
尉遲瑾從她進來便暗暗觀察著,適才見她旁若無人地扯衣裳,全然不顧女子形象,便出聲嘲弄。
也不知是她天生反應遲鈍,還是她對他的嘲弄不以為然,她只是靜靜地端坐,一聲不吭。
如此一來,倒顯得他的舉動有點莫名其妙、自找沒趣似的。
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此女子並非母親口中所說的知禮賢淑,她骨子裡藏著一股傲氣。那些賢淑端莊恐怕只是做給外人看的罷了。
他收回視線,繼續安靜地吃茶。
過了許久,門終於又開啟了,喜婆們進來說:「吉時已到,新郎新娘起身吧。」
婚轎一路從城外渡口進入內城,絲竹、鞭炮、鼓樂吹吹打打,其中還夾雜著圍觀人群的喧鬧。
蘇錦煙坐在轎中,本該是緊張的心情,卻被悠悠晃晃的轎子抬得昏昏欲睡,後來,果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她又短暫地做了個夢。在夢裡,她看見漫山繁花,然而四周卻是霧氣升騰。她看不清前路,只憑著直覺往前走。
過了許久,終於有個聲音在喚她,聽起來有點耳熟。她四處張望,卻不見人影。
那聲音輕喚不停,直到「篤篤篤」幾聲沉悶暗啞之音近在耳畔,她才猛地驚醒,下意識地掀開蓋頭去瞧。
只見尉遲瑾紅衣玉冠站在窗邊,蹙眉看她。
「下轎了。」他說,聲音清冷,辨不出情緒。
蘇錦煙被喜婆扶出轎子,餘光瞥見有人遞過來一根紅綢,紅綢的另一端是那個人,她知道。
她被他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