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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向前艙飛去,穿過艙門一頭扎進駕駛艙……伊爾飛機沿著喀爾巴阡山脈南北走向沖向一片針葉松林,它的傾斜角度是15°,飛機貼著針葉松以巨大的慣性向前滑行。喀爾巴阡山脈巨大的針葉松樹冠上積滿白雪,飛機像一張巨犁,翻耕起白的雪花,掀起雪花下面的層層綠浪,而機翼則齊嶄嶄地將樹冠切斷。雪,像激起的無數泡沫,像白霧美麗地騰起並且瀰漫,而松果上的冰凌,晶瑩地碎裂,繽紛地擊打著玻璃弦窗,夜航燈瑰麗地閃爍著……一切都顯得五彩斑斕。這是藉助樹的阻力為飛機減速,但是蘇成和雅典都在巴巴耶夫飛出去的剎那,眼前一道紅光閃過之後陷入無底的黑夜,那是萬丈深淵,驟然的沉落與飄飛,靈魂已然失重,思想的水銀柱定格,生命以及生命的感知懸空,彷彿兩隻彩翼鳥,被風暴眼吸附旋轉,情絲砰然而斷,利銳的呼嘯、擦刮、碰撞與切割、沉重的喘息、機翼的呻吟和內部設施的斷裂、結構力學意義上的分崩離析……他們在歷史的片段中被送進一臺金屬的攪肉機,機器怒吼著試圖將他們攪碎,而寬闊無垠的喀爾巴阡山脈腳下雪原的風,吹起悲涼的號角,一隻喀爾巴阡山鷹騰空盤旋,它銜起一隻水晶般的噩夢,在冰雪之上孤獨徘徊。一聲山崩地裂的震響……伊爾飛機墜落在針葉松林邊緣的一個積雪的山坡上。大約一分鐘後,或者更長一些的時間,蘇成睜開了眼睛,他急忙察看雅典,雅典已經昏迷在座椅上,她的金髮蓬亂,鼻孔出血,雙眼緊緊閉著,嘴角有一處擦傷。蘇成急速解開安全帶,起身將雅典的身體扶正,為她解開安全帶,他捧起她的美麗的臉,伸出一隻手探向她的鼻孔,手能感覺到雅典呼吸的氣息,而這小小的鼻息鼓起希望的颶風猛烈掀動蘇成的心扉,雅典還活著!蘇成迅速調整姿勢,用兩隻姆指狠狠掐向雅典的仁中穴,雅典呻吟了一聲,她被掐醒過來,她先抬動手,但是她的手極度無力。然後,雅典睜開了眼睛,當她看見面前的蘇成時,她彷彿從萬裡孤旅歸來,哇地失聲大哭。雅典,堅強點,快起來,飛機可能會發生爆炸!蘇成急促地說。雅典立即孩子般地止住哭,她玉齒緊咬,奮力地撐著座椅扶手掙紮起來,蘇成移步掀開頭頂上的行李箱蓋,取下揹包背上,一把拉著雅典往緊急出口撲去。飛機呈30度角向右傾趴在山坡上,機身從機翼處發生斷裂,向上看去足有一公尺寬的裂口,倒楣的俄羅斯人正在那裂口上,斷落的行李箱碎片、包裹、救生衣、氧氣罩等等物體堆積在上,除了一隻流著血的毛茸茸的大手外,其餘什麼也看不見。蘇成尋找緊急出口的手閘,那個平時很容易看到的紅色手柄此刻卻非常隱蔽,借著弦窗外透進的光,蘇成終於找到了緊急出口的手閘,他猛力一拉,緊急出口艙門立即彈開,隨即彈出了氣墊滑道,蘇成將揹包丟下去,然後把雅典推下滑道,他再轉身去取出雅典的揹包,從氣墊滑道滑下。蘇成滑下去時把剛在雪地上站起來的雅典撞倒。蘇成爬起來扶起雅典,拎起地上的揹包,一手拉著雅典飛跑。這種飛跑只能說是移動,積雪沒膝,使足了力氣才能邁出一步,而此刻的腿卻酸軟無力,輕如燈草,喀爾巴阡山脈的風攜著粗顆粒的雪沫從正面強力狙擊他們,但逃離墜機現場卻不能選擇順風,爆炸以及蔓延的火勢會借風威……那隻孤獨的喀爾巴阡山鷹在他們頭頂滑翔,它間或哀號一聲。他們走出大約100公尺,身後突然騰起火光,在逆風方向雖然感覺不到熱力,但是把雪映染成橙色的火光足以讓他們清楚飛機起大火了。蘇成拉著雅典轉過身來,他們看到裂開的機頭與機翼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的烈焰騰起有9公尺高,大火源於油箱和輸油管的破裂,飛機很快就會爆炸,從安全事故角度講,飛機就是一個長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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