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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素笑道:“姐姐在說什麼?”
我澹然望遠:“看太后舞劍,便想起這兩句話,隨口亂說的。太后的劍術甚是高明,使我想起了當日啟姐姐和邢姑娘在粲英宮比劍的事情。那時春暮,如今卻是隆冬了。”
錦素慨然嘆道:“時如逝水,永不回頭。”我看她眼中蘊含悲慼,知是她又想起了杜衡。但只一瞬,她又含笑道:“我也想起一句話,便是:少宮化雪遊混沌,長鋏寒光照明鏡(注2)。姐姐說可好?”
我笑道:“甚是應景,甚是貼切。”
高曜此時站在我與皇帝之間,聽了我和錦素的吟誦,不覺好奇,抬頭問道:“什麼是少宮?什麼是長鋏?”
我蹲下身子,微笑道:“七絃琴中,六絃為少宮,代指音律;長鋏便是長劍,《楚辭?涉江》中有云,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雲之崔嵬。”
不多一會兒,尚太后便止了劍舞。慎媛連忙奉上汗巾,又將氅衣輕輕披在太后的肩上,便默默的退開幾步。皇帝攜周貴妃走上前去,眾人行禮如儀。
太后笑道:“平身。這裡冷,進屋說話吧。”
周貴妃率先上前扶住太后,轉頭微笑道:“母后的劍術越發凌厲了,竟有幾招兒臣從未見過,可是新創的麼?”
太后拍著周貴妃的手道:“偏你眼尖。”
皇帝趕上,一面雙手接過太后的佩劍,一面笑道:“淵的劍術得母后真傳,母后有些什麼新招式,她自然最清楚。可惜兒臣不擅劍術,在劍道上的見識不及淵之萬一。母后莫要怪罪。”
太后轉頭道:“本宮知道皇帝愛火器不愛劍術。也是,火器比劍術厲害百倍,這劍術,不習也罷。如今也只是強身健體而已,當不得真。”
太后將汗巾交還給慎媛。慎媛向皇帝和周貴妃默默行了一禮。她梳著高椎髻,淡施脂粉,身穿一件牙色長袍,上面零星繡了幾朵淡雅的紫藤花,外罩一件白狐皮對襟坎肩,容顏雖是清減,倒比做皇后時清秀可愛得多。面對皇帝時,眼中仍有一絲悲怒,神色卻如古井之水,波瀾不驚。
皇帝倒也不在意她禮數不周,只道:“聽說近日慎媛時常侍奉母后,孝心可嘉。天氣寒冷,慎媛也要當心身體。”
慎媛垂眸道:“臣妾不敢當此謬讚。多謝皇上關懷。”說罷退了幾步。
皇帝一笑,也不理會,便扶著太后往後院走去。
太后也不更衣,只是添了一件家常所穿的如意雲紋織錦長襖,與皇帝相對而坐,斜靠在西廂的長榻上。眾人紛紛落座,宜修帶著幾個小丫頭奉茶。太后漱了口,方向周貴妃道:“淵兒,這**還好管麼?”
自從皇后退位,陸貴妃生產,內宮的事務便交予周貴妃總理。周貴妃穿了一件八分新的象牙色綠梅錦襖,甚是清爽宜人,只是她縱是精心保養,卻也不免有衰老之相。可是她的笑容卻一向是恰到好處,且不失明媚溫暖。
自裘皇后退位,我總是會想起周貴妃。為陸貴妃求情的周貴妃,為曾娥跪求皇后的周貴妃,營救錦素的周貴妃,遣錦素篡改內史的周貴妃,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周貴妃?
注:
1,出自《論語?子罕》,意為:不臆測,不下必然的結論,不固執,不自我。
2,作者不才,隨手一寫,權全情節。
玉機詞(四七)下
只聽她微笑道:“兒臣不才,且多年不曾掌管內務,都生疏了。”
太后籠一籠頭髮,說道:“辛苦你了。快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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