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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幾月,文帝也崩逝。
謝寶因的神思就好像已經出離軀體,右手不自覺地往食案伸去,竟然是要去端起那杯水酒。
席位在她旁邊的範氏看見後,趕緊出聲阻止:“五娘,你喝不得這個!”
這一聲急呵,嚇得謝寶因收回手,也終於回過神來。
在上席的林業綏聽見範氏這聲“五娘”,皺眉看過去。
在即將要黃昏的時候,絲竹聲逐漸淡去,眾人退席。
謝寶因和範氏在闕門告別後,舍人也來說男子被天子喊住,還需要片刻才能前來,她也只好立在原地等候。
女子視線微微垂著,無趣到盯著地磚,為了防塵,建鄴城內只有一些主要大街,會在夯實的黃土之上鋪以從滻河運來的河沙,而宮城之內都用石磚鋪地,殿室內都是木地板。
世家裡面也是這樣,居室鋪設木地板,居室之外用石磚。
太液池邊,晚風拂過,五色長壽縷飄揚起來。
李璋看著男子,躊躇開口:“初八是五姐的忌日。”
天子宴後不顧謝賢等人的目光,突然相留,林業綏以為是要與他商榷重要的事情,聽到這話,鼻間輕出一口氣,不免嗤笑。
這,與他又有何干系?
“要是陛下想要群臣共祭五公主,臣必當前往。”
“要是臣一人”
“要是你妻子同意呢?”
李璋十分清楚賢淑妃只為自己的性格,想必今天就是因為這件事才要詔那個謝五娘進宮。
林業綏不再說話,他算盡天下人心,自也能推算出女子最有可能說出的回答,她處處周到,以過嫡母那樣的一生為目標。
又怎麼會拒絕賢淑妃的請求。
悠長的宮道里,謝寶因久等不來男子,又看見那名侍奉自己的宮侍還盡責的在這裡陪她一起站著。
她心中過意不去,轉身往另一道闕門走去,準備先上車。
雲頭履踩在宮磚上,交窬裙堆落在地,一步一行。
宮侍跟隨在後,見到林氏的車駕,連忙伸手攙扶女子踩車凳。
謝寶因站在車轅上,回身看向後面,天子要說的恐怕也是五公主忌日的事情。
她垂眸淺笑,聖命不可違。
車帷晃盪,女子進了車輿。
宮侍也往回走。
沒走幾步,又遇見林廷尉,她趕忙低頭見禮。
離開太液池後,李璋遣散舍人,只留年少時的侍從陳侯在旁侍奉,兩個人前後走在宮道上,路過許多宮殿,卻始終不能讓這位帝王駐足,多看半眼。
唯有含光殿後的懿德殿讓皇帝看了許久。
含光殿為帝王處理天下事務之殿,懿德殿立在此殿之後的涵義更是不言而喻,在正式冊立太子前,未來儲君都要住在這裡。
陳侯在心裡嘆息一聲,這裡自然也曾經是昭德太子的居所。
昭德太子在入主東宮後,懿德殿就再也沒有人住過,便連現在的太子也都是直接被敕封,然後住進東宮。
李璋不明意味地說了句:“二兄死得真早,一兒半女也不曾留下。”
夜風襲來,穿殿而過,振出的聲音猶如哀鳴,好像也是在為懿德殿曾經的主人哀嚎。
“哭又有什麼用?”這聲音不知道讓李璋想到什麼,極為不喜,開口低聲怒斥,“他死了,我才是皇帝。”
陳侯想昭德太子三十三歲逝去,死得並不算早,很快又嘆息,想起那句折磨這位天子十六年的話。
飲了許多酒的李璋,最後恍恍惚惚的行至蓬萊殿,將近五十的身子已是殘年,他忍不住咳了咳,喊了一聲:“王娘娘。”
他就像是夜裡走失的孩童,需要母親的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