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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聽到他那句話時就以提起的心,在兀地聽見這一聲輕響更是不禁一顫。也不知這人是在做什麼打算?
有些緊張地向帳門處看去,誰知掀簾進來的卻是兩個手中各端了一個大托盤近衛,一個托盤上布著兩碟白饃烤肉,另一個則擺著個銀質的酒囊酒杯。
我訝然地看著賀婁伽晟便那般坐在那裡仿若無人般自若地將酒倒了滿杯,舉起筷箸顧自舉案大嚼起來。心裡不禁一滯——這個人,他究竟在想什麼?
“沐秋還有一刻的時辰想好說詞,”賀婁伽晟顧自低頭吃著飯菜,這會卻是看也不看我一眼,只夾菜的間歇淡淡丟過句話來,“若到時還是想不出,我不介意幫沐秋做個好的決定。”
我不禁微皺了皺眉,他這話中的意思我自是聽得明白,是讓我自己尋出個能讓他放過我的理由,否則便得一切聽由他的安排。不過我還有什麼可想的嗎,若是按我與北夷之間莫名結下的仇怨與自己那微薄到近乎於無的利用價值來算,我怕是一早便該被拖至軍前砍來祭旗了。只是聽他這言下之意,明顯是無意於此。他究竟是想做什麼?
一刻的時辰自己雖是想不出什麼,但心情卻已調節的平靜了許多。賀婁伽晟用過了膳食,尚未待他開口,卻見一個近衛疾步走近了帳中,站在幾前躬身說了句什麼,聲音並未刻意壓低,但說的卻是北夷的語言,我自是半點也沒聽個明白。
賀婁伽晟神情間不見半絲的變化,只是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眼中幽光一轉而過,隨即開口卻是用我聽得懂的語言沉聲道了句,“讓他滾進來。”
那近衛應聲出去後,不過片刻便再次走進了一人來。來人一身短衣,並未著甲,進賬後是‘砰’一聲便跪在了賀婁伽晟所坐的長几前。我好奇下側目看了一眼,卻是不由一怔,帳中所跪的正是一日前方設局欲殺我而快之的那位那澤將軍。
那澤跪在幾前,躬身垂首,一副待憑身前之人處置的架勢。而賀婁伽晟卻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悠悠倒了杯酒慢慢就唇淺啜著,待一杯酒飲盡了,方開口慢道:“怎麼,你這是還有什麼委屈的?”
“屬下不敢,屬下願意受軍法杖責。”那澤微挺了挺看起來已完全僵直了的背,稍稍抬起了臉,“只是屬下有句話今日定要與單王說,便是單王要怪罪,儘可摘了屬下的腦袋。”
“呲,我要你的腦袋做什麼?”賀婁伽晟輕嗤了一聲,“我要的是你為我北夷戰場殺敵,砍下敵人的腦袋。”他微眯著雙眸看著跪在腳下的人,出口的聲音低低沉沉卻是聽不出一絲語調的起伏,“而且,你認為只憑了自己一顆腦袋便可以駁了我曾說過的話?”
眼見那那澤將軍的身體猛地一震,旋即我耳中只‘砰’一聲大響,再細看時,見是那澤將軍已一頭磕在了地上。雖大帳中央鋪著厚厚的猩紅氈毯,可在他復抬起頭時,額角大片的青腫間仍是流下了絲絲血漬。
“屬下不敢,單王的話便是我北夷天諭,屬下絕不敢有絲毫置疑。屬下只是望單王在未下令前再多考慮一番,”那澤始終微垂著頭未敢再抬眼,他的聲音極為恭敬,說到後面時卻也是越發的堅定,“這個女子一定要殺!”
這最後鏗鏘般的一句話音落下,沒聽到賀婁伽晟開口,我卻是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不用想也知道那澤口中這個該殺的女子便是指的自己了。
我是想不到,這從始至終便當我不存在般眼角也未瞥上一眼的二人,所談話的內容竟全然是與自己相關的。
更想不通的是,這個那澤將軍為何到了這個時候了竟然還不忘執意要除去自己。我詫異莫名地看了眼跪在地上俯身垂頭、滿臉血漬的人,怔了怔,再轉目看向斜坐在椅中徑自沉默不語的人,更是禁不住皺起眉頭。
賀婁伽晟應是早知道那澤要說的是什麼吧,只是這個人心中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