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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林與姚芊寒暄幾句,逗得她笑靨如花,當她開口談到金融問題,傅承林就起身告別,離開此處,帶著梁樅去了二樓的一間包廂。
他今晚約見梁樅,也是為了安排上市流程,因為梁樅任職於證監局,而傅承林又在猶豫A股上市,亦或者港股上市。
當夜送走梁樅之後,數不清的報表仍在等待稽核。傅承林兼顧著幾項工作,夜裡加班到很晚。
他久坐不動,盯著電腦螢幕,難免有些乏味。於是臨睡前,他習慣性地做了一會兒俯臥撐,在床上重新整理了手機,他發現姜錦年依然線上。
她也沒睡。
*
姜錦年已經校對了一遍材料,完成了明日工作的準備,但她毫無睏意。
為什麼呢?
因為傅承林送了她一雙高跟鞋。
她跌入游泳池以後,蹬掉了腳上的鞋子,回來的路上穿的是酒店免費提供的拖鞋。她的皮箱裡其實還有一雙備用的五厘米高跟。無論何時,她都會做好備選計劃……
但是,傅承林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他致電了客房服務,提前付款,為姜錦年買下一雙新鞋,尺碼合適,款式低調,由服務員送到她的房間。
鞋盒上沒有標價牌,姜錦年掃碼查詢價格,查完以後,她倒在床上一蹶不振。
她給傅承林發訊息:“傅同學,你的遊戲賬號是什麼?”
傅承林回答:“我已經戒掉了電腦遊戲。”後面緊跟著一句:“你不用給我充錢,姜同學。”
姜錦年被他一眼識破,只能發了個“哈哈哈哈哈”的表情包,作為蒼白的掩飾。她心道自己真像個傻子,拇指按在螢幕上無所適從,不知怎麼就點到了視訊通話,她急忙要掛掉,傅承林卻接受了。
她脫口而出:“我操。”
彷彿被打了一針雞血,前一秒,她還是躺在床上的鹹魚,這一刻,她已經捂住了衣領,正襟危坐。
可她不再發話。
傅承林總結:“原來你深夜找我,只是為了說一聲,我操……”
他將手機放到了一邊,不再照著自己的臉。
姜錦年糾正他:“這是一個語氣詞,一個口頭禪,表達情緒的片語,你不能往那個方面想。”
傅承林反問:“哪個方面?”
他壓低了嗓音,聽起來又壞又正經:“姜同學不妨展開講講。”
姜錦年道:“別跟我裝純。”
她並不能從螢幕中看到他的反應,她只能瞧見米色的天花板,以及一盞吊頂的水晶燈,燈光如流水傾瀉,照亮他們雙方的視野。她索性躺回床上,為自己蓋好被子。
傅承林的聲線似乎很近:“我在想你當年的口頭禪,你經常說,他媽的、我操、要命、幾把玩意兒,我當時就很奇怪,你跟誰學的這些?你一個女孩子……”
姜錦年沒料到,他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她頓覺尷尬,彷彿在經受一場公開處刑。
她佯裝無所謂地回答:“我改正了,我現在是人模狗樣。”
傅承林笑問:“你知不知道人模狗樣是個貶義詞?”
姜錦年道:“我用來形容自己,明貶實褒。”
話中一頓,她接著說:“而且,我經常累得像狗。”
枕頭和床墊都十分舒適,她深陷於溫柔鄉,半困半醒,心絃鬆懈,話也變得更多:“我從小就活得挺累,不過沒什麼好講的,誰都不容易,誰都有煩惱。我今天跟你解釋一下,髒話是從哪兒學的……”
她打了一個哈欠,緩緩道:“我家住在南路城,鄰居是雜貨鋪、賣菜攤、熟食店,所有店面擠在一起,衣服都晾在電線杆上。空間太小,就容易爆發矛盾,我聽過大人們無數次的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