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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被磨得乾澀,濃濃的疲憊感席捲而來,他強撐起?精神表明了自己的堅定:“媽,我?會遵循我?的心意去做決定,這一方面,我?和你很像。”
“……呵。”聞言,蔣玲扯出一抹苦笑,作為母親,聽到兒子?說出這樣的話難免傷心,她撥出車鑰匙,丟給了林柏楠,“好?,你不再?需要我?照顧了,你要獨立,我?大?力支援。輪椅放在後備箱,你自己想辦法去取,記得鎖車門。”
說罷,蔣玲自顧自開啟車門,拎上皮包,從駕駛室出來。
“砰”一聲,她重重拍上車門,頭也不回地徑直離去。
關門的動靜帶起?了細小的塵芥,林柏楠失魂地凝視前方空氣?中徐徐墜落的漂浮物?。
少頃,緊了緊手中的車鑰匙,他將其擱在一旁,推開車門,先把左腿搬出車外,再?搬動右腿,看著雙腳都踩在地上了,他一隻手撐坐墊,一隻手抓駕駛座椅的頭枕,把身體挪到了車底面,然後一隻手撐著車底面,一隻手扶著地面,轉移到了地上。
接著,他手臂支撐起?下半身,讓屁股懸空,以後退的姿勢往車尾的方向蹭啊蹭,這樣比較省力。
而後,開啟汽車後備箱,用胳膊把拆卸了的輪椅拖出來,再?原地把鋼骨架、兩個輪子?和氣?囊坐墊組裝完畢,最後,他動作嫻熟地將自己送回了輪椅。
草草地把手往褲子?上擦,林柏楠搖著輪椅返回汽車後排,拿上揹包、手機和車鑰匙,關上車門,鎖車,雖然過程狼狽,但他靠自己獨立完成了。
恰時?,手機提示音響起?:“嘀——嘀——”
一條簡訊進來了。
快十二點了,這個時?候很少有人聯絡他。
他掏出手機檢視,盧文博發來的一段文字像死神的鐮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阿楠,許讓快不行了,插呼吸機都沒太大?的用處了……正好?你放暑假,明早過來醫院一趟吧?每一面都可能?是最後一面了。】
“……”
窒息感猶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
有生以來,林柏楠第一次覺得一天竟如此漫長,漫長的,好?像再?也過不去了一樣。
那天,唯一一件不那麼?糟心的事,是他親手製作的那盒手工巧克力沒有融化,十八顆,每一顆都安然無恙。
第二天一早,林柏楠便去醫院探望許讓。
病床上的許讓全然看不出往日的青春活力,他面頰凹陷,氣?息遊離,形同枯槁,整張臉滲白如紙,氣?管被切開,一呼一吸依靠呼吸機,還有吸痰機稀稀拉拉的聲響。
林柏楠在床邊喚了聲:“許讓哥。”
許讓像是睡著了,卻更像是永眠般無聲無息。
絕望慢慢地淹沒了林柏楠的眼?睛,那是一種眼?睜睜看著並肩戰鬥的戰友奄奄一息,自己卻束手無策的哀痛。
他還記得,許讓曾經笑著對他說:“阿楠,咱倆互相監督,好?好?努力唄,等以後康復了,我?想考大?學,想周遊世?界,想教你打籃球。你呢?你想幹些什?麼??”
暢想總歸是暢想。
暢想只能?是暢想。
掀起?被角,林柏楠用微微顫抖的手握住了許讓的手,那是一雙瘦到病態又畸形的手——
許讓是鎖骨以下喪失知覺的高位截癱,雙手功能?受到了影響,掌心肌肉萎縮,關節僵硬變形,十根手指朝手掌攣縮,虛虛地蜷縮在一起?,幾乎看不出人形。
以及,被子?掀開的同時?,一股異味竄出,是深入骨頭的褥瘡散發出來的腐臭,連濃重的消毒水味都無法將其掩蓋。
許讓的病因是“肺部感染導致的呼吸衰竭”,褥瘡則是久躺不動造成的。
儘管許爸許媽已?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