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 頁)
卿嫿兒滑坐地上,終於崩潰。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願是個男兒,可以在外行走,見識到不同的世界,而不是像她,只能關在深閨;可以做愛做的事,或經商,或為官,都可按個人愛好做事,而不是像她,只能以刺繡女紅打發時日;可以選擇心愛的女子為妻,至不濟,在不滿意家中訂下的妻子時還可另覓新寵,而不是像她,如此被動地等著一個男人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愛逾性命,也不過是如此。
將她遣嫁金陵,從此關山重重路迢迢,幾難得才能再見一次面,他們忍心呵。
卿嫿兒羅袖遮面,香喉哽噎。
“小姐!”卿容容驚呼,自小到大,不知有多少次卿嫿兒將哭泣的自己逗笑,卻一次也不曾見她哭過。她衝上前,學卿嫿兒曾做過的,半跪著攬住哭倒在地的卿嫿兒,纖手輕輕拍上香背,半哄半問:“小姐怎麼了?為什麼哭?”
卿嫿兒反抱住情若姐妹的丫環,痛哭失聲:“容容……”
莫離怎樣了?
卿容容緊緊摟住她,低聲:“告訴容容吧,為什麼傷心呢?”
心下隱隱明瞭……
自定下嫁期後,小姐的笑容少了許多。
卿嫿兒恍若攀住救命的浮木,悲泣:“我怕呵……”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
這是讀完《三字經》後小姐教的第一首詩。
若無卿嫿兒,哪來的卿容容?
纖掌持續地拍撫著泣不成聲的美人兒,柔語:“怕什麼呢?有容容在呢。”
卿嫿兒抽噎:“孤身遠嫁,從此我舉目無親,容容,阿爹好狠心呵!”
長命無絕衰……
(那女子寫詩時,是怎樣的心境呢?)
淚水不知不覺模糊了眼,她將頭埋進卿嫿兒散著清香的秀髮,喃喃低語:“怎麼會只是一個人呢?容容會陪著小姐的……”
反手死命摟著她,卿嫿兒嬌軀微顫:“我的心空空的,好慌好慌……”五歲時孃親過世,大家都有事忙,沒人理她,那種空洞冷寂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山無陵,江水為竭……
天叔說莫離的師父死了,莫離跑了去找仇家報仇,連他師父都沒把握贏的對手,莫離卻決定孤身闖入人家幫會的總舵去尋仇,簡直是去找死。
她閉上眼,珠淚傾成傷心苦雨,打溼卿嫿兒的黑髮,嗚咽:“小姐別怕,容容一直都在這兒,不管是哪,我們都會一起去對不對?”
冬雷陣陣夏雨雪……
莫離舍不下二十年的師徒情,她又何嘗捨得小姐?並非誰輕誰重的問題,一樣重要的兩個人,若逼她舍了誰……若逼她舍了誰……
卿容容僵著身子,扶住卿嫿兒的香肩,看著她掛滿晶瑩珠淚的玉容,輕輕道:“不管去哪,容容也跟小姐一起的。”
天地合,乃敢與敢絕……
卿嫿兒便是她一直依靠的天哪。小姐照顧了她九年,是時候該她回報小姐一點點了吧。
天叔說若有她在身邊,莫離行事或會三思,但她卻知道莫離仍會去做他認為應做的事,正如她決定留在小姐身邊而非隨天叔去追莫離。
天叔已起程了吧?遲了莫離四天多的腳程,怎麼趕得上呢?漸漸冷靜的卿嫿兒搖頭道:“不行的,容容還有莫離呢。你忘了他嗎?我只是有點害怕要離開家,並沒有什麼事的,容容不要擔心了好嗎?”
卿容容含淚笑道:“遲一兩年嫁人沒事吧?莫離答應了等我的。”
莫離,好好保重自己吧。
三艘巨輪聲勢浩大地駛離洛陽,順風而下,開往金陵。
老爺少爺對小姐,也真費盡心了。
從暈船的不適中掙扎過來,卿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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