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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木升和方老闆只是滿臉好奇的看,我心裡卻暗暗有些吃驚。剛才出門時,師父很隨意的將這隻包袱挎了出來,我並沒太在意。此刻忽然想起,那晚招陳阿興的鬼魂,尋找邪物時,師父只是空手,這次卻帶了這麼多東西,看樣子非比尋常…偷偷看去,只見師父目光湛然,表情沉靜,略略放心。
從陳木升家裡出來時,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話說,這部手機還是晨星的。我往晨星住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見一片漆黑,心裡痴痴的念著,晨星,你在做什麼,你睡了嗎…
在農村,一般人死後,都會葬在自家的祖墳地裡,對風水之類並無太大講究。像臨江村這種靠山臨江的村子,耕地稀缺,墳地就更沒有講究了,有的葬在坡上,有的葬進深山裡,只要是有人開過先例的地方,都可以葬人。改革開放以後實行火葬,主要是為了節約耕地,但有些地方由於地處偏僻,沒有公墓,甚至沒有耕地,那火葬的意義就不大了。再加上火葬比較麻煩,需要一堆證明,陳木升上頭有人,那新娘來路不正,草草就被他葬了,如此草菅人命,遲早會遭報應的,現在,已經開始了…
至於陳木升家裡挖出的那三口棺材,則葬在了一處破山坳子裡,四周黑乎乎的,有不少荒墳。有些墳頭的草都已經長到一人多高了,也沒人清理,風一吹,‘嘩嘩’響。還有些無主的墳,經年累月風吹雨淋,再加上動物刨挖,早就塌了,朽爛的棺材板子裡面,露出森森白骨,飛舞著點點磷火。
這裡如果白天來還好,晚上相當糝人。蒼涼月色下,只見遠處的密林黑乎乎一片,高低錯落的山頭連綿遠去,就像一隻只龐大的怪獸。月光照進山坳裡,四下裡鬼影憧憧的,風吹樹擺,荒草亂搖,不時有不知名的動物在草窩裡一躥,便驚出一身冷汗。
陳木升和方老闆來時的興致早就沒了,此刻不停的擦著冷汗。由其陳木升,腰弓的就像一個問號,兩條腿夾的緊緊的,好像生怕有人割他的卵子。其實,此人也並非膽小如鼠之輩,按我的瞭解,傳統意義上的廣東客家人對鬼神之事極為迷信,像陳木升這樣一輩子都窩在村裡的土老闆,更是可想而知了…
“大師,他真的會來麼,今,今天抓不到就算了…”聽語氣,這老兒有點打退堂鼓。
師父眉頭一皺,看了看天色,說:“降頭師修煉邪術,乃中陰之身,此刻被陽火衝頂,陰陽失衡,白天不敢出來,更不敢和人接觸,只有等到子時,陰氣最盛的時候,他才敢行動,取紙灰為食,壓制體內的陽火。每拖一天,他的痛苦就會加深一天,如果下的降重了,多則半個月,少則七天,他就會七孔流血而死。所以,按我的推測,他今晚一定會來的…”
所謂‘中陰身’,指的是陰陽人,這裡的陰陽人不是太監,而是因修煉邪術而變成的半陰半陽的人。我們知道,人屬陽,鬼屬陰,陰陽人,就是半人半鬼了。這種人平時和常人沒什麼分別,但如果湊近了仔細觀察,你會發現他的瞳孔裡沒有倒立的人像…
我們來到埋那三人的墳前,師父沉聲道:“小心一點,不要踩到紙人燒剩的紙灰,否則,降頭師極有可能根據氣味兒發現我們。”
隨後,師父抽出幾張黃紙,用桃木劍在墳前一處刨了個坑,把紙放在坑裡燒掉拜了幾拜,埋掉了。
“打擾到幾位休息,實非張某本意,在此謝罪了。”
然後,師父選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我們藏進了草窩裡,離那座墳大概七八米左右。
月亮越升越高,時間緩緩流逝。我們一動也不動,就連呼吸都放的很輕,但從微微顫抖的草葉可以知道,陳木升和方老闆很是緊張,我心跳也時快時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