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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求情,也只是很有分寸的一句話,沒有哭眼抹淚,悲痛欲絕的做作,還帶了幾分彷彿是被他逼著似的無策。
要不然,就是她太冷靜明智,知道陸繕的情況,曉得不能替陸繕求情。陸繕,說白了,就是被塗氏給毀了的。陸家的子孫小時候大多身子都有些孱弱,容易夭折。塗氏先失去陸緘,再失去次子,只剩這一根獨苗,當然要當做眼珠子和命根子來愛惜。陸繕小時候不過是生了一場很常見的病,就把塗氏嚇壞了。自那之後,就經常補,輕易不許出門吹風,不許這樣,不許那樣,那孩子便開始挑食,越長越弱,越弱塗氏越捂著,就越孤僻孱弱。
他早前也只當是孩子身子不好,體諒三子和三兒媳的心情,睜隻眼閉隻眼,儘量地順從,心想著長大點就好了。平日裡見陸繕雖然孱弱寡言,但和陸綸在一處也還勉強算是正常,更沒往心裡去,若非是此番塗氏大鬧這一場,林謹容給了陸緘那個提議,今日又親眼目睹,他根本就沒想到竟已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他若是再不管,三房將後繼無人,若是再不管,大房和三房必將勢同水火。拖累的不只是陸緘,而是整個家族。但也只是,他想管,他覺著他能管好,但真正能不能?他心裡沒有底。他活了一把年紀,經過很多事,更深刻地能體會到很多事情根本不依他的想象,無力得很。
陸老太爺輕輕捶了捶桌子,長長嘆了口氣。罷了,所幸發現得尚早,還來得及補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總得盡力去做才是。林謹容,即便是真正的聰明,也還是太冷淡了啊,心還沒完全放在陸家呢,這不行,得繼續刺刺才好。
集賢閣外的竹林裡一片昏暗,風吹過竹林,聲響如潮。陸緘看著林謹容被夜風吹得翻飛的裙角,沉穩的步伐,安靜的表情,心緒複雜之極。他自來敏感,又豈能不懂陸繕吼叫怒罵小廝是做給誰看?分明就是怨恨他和林謹容,饒是如此,那始終是他的胞弟,成了那個樣子,他也還是忍不住心疼難受。而林謹容進門就遇到這麼幾件事,心裡又怎會沒有怨恨?他低低嘆了口氣:“阿容。”
“嗯。”林謹容還記著陸老太爺那雙精光閃現,彷彿洞悉一切,壓迫感極強的眼睛。她覺著陸老太爺當著她的面打陸繕,一是因為陸繕果然欠打,二是故意打給她看。不理陸緘的求情,就專找著她說話拉家常,就是想等她主動開口替陸繕求情。
他本可以用一種相對更溫和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但卻來用這樣激烈的方式,目的就是,讓她避無可避,將她儘早拉進這個旋渦之中。
一隻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有些冰涼,卻很有力。陸緘低聲道:“阿容,早前那件事,家裡人多口雜,應當是誤傳。你莫要擔心,只要行得端正,總有一日旁人會知道你的好。日後,陸繕得了好處,他會感謝你的。”
他說的早前那件事,無非就是指塗氏喊著她的名字大罵那件事。背後傳的話,罵不罵都無所謂,真的罵了,她不可能打上門去和塗氏對罵,問塗氏,你為什麼要罵我呢?真的沒罵,那就更沒必要放在心上。林謹容淡淡地道:“我不擔心,早前就和你說過,不知真假,不要放在心上。至於陸繕此事,我什麼都沒做。是你找了老太爺,老太爺才出面管這事兒的。將來若是成事了,要謝,也該謝你才是。”陸緘沉默片刻,握著她的那隻手就又緊了幾分。風吹起,他往她身邊靠了靠,替她擋去大半的風。
陸老太太見著了他二人,低低嘆了口氣,命林謹容坐到她身邊去,也沒說什麼,就是命沙嬤嬤過來:“明日想吃乳羊肉了,讓廚房做。”
變相的安撫。她捱了一頓罵,就換了一頓乳羊肉。林謹容有些好笑,卻也領了陸老太太的情。
陸老太太坐了會,放他二人去林玉珍那裡。
林玉珍照舊的不快話,照舊的氣得肝疼。隨意問了幾句林家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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