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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在一處呆很久,”他覺得這個小孩有些莫名其妙,“何況世界這麼大……我們不會再相遇的。”
“那就忘了我吧,” 她很大方地背起包袱,對他揮了揮手,“再見。”
“再見。”
她一蹦一跳地走出門去,快要從門邊消失時,又回過頭來,衝他狡黠地一笑,做了一個鬼臉。
黃昏時分,屋子復又安靜了下來。
夜風徐來,花氣襲人。屋角的那一抹斜陽在炊煙中輕輕地跳動著。
他覺得有些餓,走到廚房,發現鍋裡熱著兩碗小菜,還燉了一鍋薏米冬瓜湯。她顯然認真地觀察過他的晚餐,三樣菜都是照他自己的程式做出來的,什麼也沒有加,什麼也沒有減。
這丫頭的手藝總算不是太壞。
他忽然感到一絲惆悵,覺得自己對她過於冷漠。不過,這不是慕容家人的一貫性情麼?
到了夜晚更衣的時候,他才發現小女孩說得沒錯。
他不會忘記她的。
因為她已在他右足的足踝上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漩渦。
?——刺青當然會痛,可惜他這條腿完全沒有知覺。
危險的補充
自從子忻離開雲夢谷後,慕容無風瞭解兒子的途徑,就剩下了每兩個月寄來的一封家信和一些零零星星的小道訊息。
——兩者都不能讓他感到踏實。
點滴的傳聞透過一番殫精竭慮的分析變得逐漸清晰。他知道兒子正沿著一條奇異的路線向西行進,走了近一年的功夫,折而向北,然後向東,彷彿以雲夢谷為圓心,在地圖上劃一個巨大的圓圈。
為什麼要這樣走,無人知曉。
在信裡,子忻懇請父母不要給他寫信,因為居無定所,他不可能收到回信。而他自己的信總是很短,寥寥數語,不超過兩頁。有時他會講一些沿途的見聞,字裡行間卻透著心不在焉。提到的地名也往往有錯:要麼根本不存在於地圖之上,要麼與正在行走的路線相離甚遠。路過的河流與山川也常常在信中混淆:要麼把兩座根本不在一起的山相提並論;要麼某座山名與旁邊的河名不相匹配。隨信附上的東西則更為可笑:他寄來了無數個風溼的藥方和希奇古怪的藥丸,裝在各式各樣的瓶罐之中。在慕容無風看來,非旦藥丸不值一試,藥方也不知所云。
雲夢谷的醫館、藥堂、票號、銀莊遍及天下。倘若需要,子忻可以隨時隨地取到銀子。
可是,他從也沒有這樣做過。
離家之後,他沒要過家裡一文錢。路過自家的醫館,也不進去打招呼,大家也就不知道他曾經來過。
江湖上卻間或傳來他飢寒交迫、露宿街頭的訊息。這種生活在荷衣看來再尋常不過,慕容無風卻大為煩惱。每當聽到一個這樣的訊息,當天晚上,他必會一夜不寐,長吁短嘆。派去四處打探的人從都沒有真正找到子忻,卻無數次與他擦肩而過,帶回來了更多令人擔心的訊息。原來子忻在診病時收費十分隨意。一般來說價格低廉。若是病人實在太窮,他除了免費之外,還要倒貼藥費。這些倒不足以讓他破產,由於醫術頗佳,他並不缺少掙錢的機會。不過他花起錢來更加大方。傳說他曾替一位富商的兒子診脈,人家一次就給了他一百兩黃金。拿著金子剛出門,一抬手,又送給了大街上的叫花子。荷包裡暖和的時候,他會住上好的客棧,吃考究的素食,一天洗兩次澡,不斷地買乾淨衣裳。身無分文時則將自己捲進一件灰色的披風,露宿荒郊野外。
所幸子忻極少介入武林爭鬥,一直默默無聞地遠遊於江湖漩渦之外。只知道他曾有一次在漫遊的途中意外地遇上了唐門年輕一輩中鋒芒最露的“三花神劍”:唐菊、唐芫和唐萸。不知為什麼交上了手,誤中了唐萸的一記七星鏢,若不是隨身帶著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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