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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期問:“你開心嗎?”
凌晨把一張卡“啪”地扔到張子期車裡:“密碼是364250。去網上劃款吧,我設的限額是十萬。不過卡里只有九萬五了。”
張子期驚呆了,呆呆地望著凌晨,淚水“吧嗒”從下巴上滾下去。
凌晨笑:“蠢吧?我真蠢。”
然後了走了。
張子期低下頭拾起那張卡,364250,多麼熟悉的號碼。
他把卡交給曾傑:“密碼是364250。”
曾傑忽然握緊那卡,握得指結髮白,半晌才道:“是嗎,他還記得。”那是他電話的前六位數字,凌晨拿來當密碼用。
曾傑微笑:“他就要回來了。”
張子期與柏林,最後在外地定了居,他們再也不想回到這個有人知道他們秘密的地方了。韓玉與沈冰居然也跟了過去。天底下再沒有比兩對要好的夫妻更好的掩護了。就算別人看到兩對夫婦,男主人與男主人說笑,女主人與女主人說笑,也一點不會奇怪。
希望他們永遠幸福。
張子期有時真的會想起那個孩子,那個冷酷無情的小子,居然會被眼淚打動,曾傑說得對,他真的還小,還只是個高中生。
至於曾傑與凌晨,幸福?那要看你怎麼理解幸福了。
曾傑的看法是,只要凌晨在他身邊就是幸福。
凌晨可能不是這樣想的,他一直沒有回到曾傑那兒,曾傑當然不會去找他,不會問他:“你是不是沒有錢了?你要不要回來?”
可是學期時,曾傑同凌晨的老師透過電話。
“是的是的,我同他母親離婚了,工作一直忙,所以才讓孩子住校。”
“是啊,凌晨的學習,我是有責任的,近來我不太忙了,如果可能的話,我會讓他回家來住。”
凌晨正打算同班主任說自己的父親又出差了,卻在教室門口遇到曾傑。
相對無言。
說什麼呢?一時間兩個人幾乎都要以為是再一次夢中相見了。
終於曾傑說:“老師打電話讓我來參加家長會。”
凌晨點點頭。
曾傑問:“假期回家好嗎?”
凌晨沉默。
曾傑道:“我可以搬出去。”
凌晨轉身離開。
那天曾傑回到家,他想,如果這樣也不行,他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凌晨綁回家,反正他是他的監護人,如果他跑,他可以強迫他回來。
只是那樣的話,凌晨的一顆心大約會跑得更遠。
這時,門響。
有人拿鑰匙開門!!!
曾傑覺得自己被快樂激穿,身體一動不能動。
不能動,不能笑,不能出聲。
連快樂都要感受不到了,他只覺得心跳如擂鼓,胸口窒息,腦子裡嗡嗡叫,口乾舌燥,胃已抽成一團,痛得他皺緊眉頭。
強烈的快樂,與痛苦有什麼分別呢?
凌晨開啟門,看見大廳裡一動不動的曾傑。
他象一隻流浪到飢餓的貓,又灰溜熘回到主人家,他甚至不是一條狗,狗比他忠厚。
可是不論如何,這裡是他的家,曾傑是天底下他最親的人。即使曾傑立刻趕他走也不要緊,他應該給曾傑這個機會,他欠這個人那麼多那麼多,他應該用一生償還,可是他更愛自己。他更愛自己並不是說他沒有心,也不等於他不愛曾傑。
凌晨脫了鞋,卻沒穿拖鞋,光著腳走到曾傑面前,跪下,雙臂抱住曾傑的腿,頭枕在曾傑膝上。
這樣的祈求姿勢,大約得是相當信賴對方才做得出的,否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