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不會說話的沙非(第1/2 頁)
焦苓不願承認自己是母親,她與這孩子隔著情感的障礙。他是塊不良動機的敲門磚。門沒有敲開,石頭沒有了價值。她要走了。她人生的第一場實驗以失敗告終。她把沙非扔給了薛抒,立下了字據,得到一筆補償金。她沒有討價,去了國外,改名換姓,從此音訊具無。
薛抒時常向沙敏中打聽焦苓的下落。她究竟在哪裡,她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過她有一個快到四歲還不說話的兒子。她的心為什麼這麼涼。她有沒有在後來改變對人生挑釁的態度。
這一切,沙敏中都無有回答。
沙非沒有笑,但也不會哭。從襁褓到搖椅,再從搖椅到地面,沙非安靜地渡過了他兩歲的兒齡。由於沒有母乳,又因對牛奶有腸瀉的毛病,沙非一開始就不如吮著母乳的孩子那樣旺盛地發育。薛抒見勢不好,高價從鄉下找來奶媽。沙非在一歲後有了人奶,這才有了良好的長勢。
他不哭也不笑,這孩子給所有人一種難以解釋的猜想。
家裡安有攝像頭,沒有讓保姆知道。換掉的兩個保姆,都在攝像頭裡看到了她們劣質的行徑。
第一個保姆在衣櫃裡搜尋衣服的口袋,透過窗簾縫,看到薛抒在開啟別墅的門欄,立馬奔到搖椅前迅速把沙非抱進懷裡。
沙非睡著的時候,沒有讓他到床上蓋上被單。沙非把腦袋墜在搖椅的邊沿,像牆垛上吊下的一個小南瓜。這對孩子的骨骼生長極為有害。
第二個保姆為驗證沙非會不會哭,用指甲掐沙非。沙非很痛。痛了沙非也不會哭,只是小臉漲紅成動亂的神色。他痛得張大了嘴,吐出來舌頭。這樣反覆多次折磨沙非後,保姆自語地說:是個啥b人喲!
薛抒不敢再請保姆了。她叫來了父母。父母不願在城市生活。別墅花園對他們仍是很拘束。他們習慣於山,習慣於交通不便。在攀山越嶺的石土路邊的招客樹下小憩,手捧石罅滾出的一眼山泉解渴,在風林中入睡,被鳥叫聲喚醒。
為了沙非還是來了。
兩位還不蒼老的山裡人對沙非萬般疼愛。
既不哭也不笑,到了兩歲他的聲音只是在喉嚨吞吐,沒有用舌加工成單詞。沙敏中蹲在沙非面前,焦慮地看了一會這個近似自己特徵的孩子,氣餒地站起來。沙敏中說:
他是一個啞巴。這個女人扔給我一個啞巴!
沙非努力地想說出話來,告訴所有人他不是啞巴。他跑到沙敏中面前,張嘴哆嗦地咬出了幾個不清的音節。沙敏中一跺腳走了。
藏東西,是沙非三歲前最快樂的事情。他鬼鬼祟祟等到外公外婆不在他身邊時,一溜竄爬上沙發,開啟薛抒的包掏出鑰匙,小跑到書房藏起來。這樣,沙非就等待著薛抒彎下腰向他討要。這是他最大的樂趣和遊戲。
薛抒裝作在包裡尋找,又在身上衣兜裡翻,嘴裡說,我的鑰匙呢?它一定是長了翅膀飛走了。不對,家裡關了門窗它飛不出去,那一定是變成蟲子鑽到地裡去了。
一旁的沙非就在聲帶裡疙瘩出噪音,那是高興的聲音,在掙脫阻擋,一支小小氣流即將破曉出黎明。薛抒知道兒子說話的時候快要到了。
薛抒又說:鑰匙變了個啥樣的蟲子呢?這個蟲子一定跟我們沙非長的一模一樣。
沙非搖頭晃腦雙手抓臉。這是他被揭穿後的重要表情。只要是在這個時候,沙非就會去把藏的東西拿出來,他能懂媽媽的暗示。
薛抒拿到鑰匙,狠狠在沙非臉上親出響聲。除了藏媽媽的車鑰匙,還藏外公的打火機,外婆的藥瓶子。還把自己也藏起來。他躲進衣櫃大衣後的一角,聽到外公外婆在喊他找他。找遍屋裡,衣櫃也開啟過。一束亮光進來,接著一片黑暗。外公外婆急忙忙找到屋外,大聲喊沙非,聲音越喊越遠。
沙非從衣櫃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