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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把長鬍子的緣故,他看上去比法厄他們老了一大輪,過早地有了慈祥的痕跡。
可惜光慈祥沒用,那小男孩似乎特別怕生。他穿著鬆鬆垮垮的小白袍,揪著忒妮斯的長裙躲在她身後,只露出半邊小臉。
“我生的。”忒妮斯笑嘻嘻地答道。
斐撒手一哆嗦,差點兒把鬍子揪禿了:“跟誰?在哪兒?什麼時候?”
忒妮斯一歪頭:“你猜?”
斐撒還沒說話呢,倚著樹的法厄已經懶懶開了口:“酒神莫亞?不對他太黑,生不出這麼晃眼的。風神烏諾?也不對,他腿短,比例相差太大。河神曼耳?更不會了,他——”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那神殿掀了。”忒妮斯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
再讓這混賬東西說下去,明天其他小神就要來造反轟了他的老窩了。
“又不猜了?”法厄撩起眼皮要笑不笑地問道。
忒妮斯沒好氣道:“別猜了!這小東西不是生的,是我造的。雲遊路過蘇塔平野的時候,那裡的長藤月季開得正好,我就用長藤花葉和底下的木刺造了這個小東西。剛好阿納聖湖的冬天太冷清了,有他能熱鬧一些。”
法厄:“……你確定?”這小崽子半天沒吭一聲,跟熱鬧完全搭不上邊好麼。
忒妮斯一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身後的小男孩兒一眼,有些惆悵道:“我是照著你小時候的樣子造的他,你以前明明又乖又害羞,大了怎麼就這樣了呢?”
法厄默然盯著那小崽子看了片刻,忍不住又道:“……你確定?!”
斐撒附和地點了點頭:“怪不得,我說你找誰生的能生這樣的翻版,除了法厄頭髮不是卷的,其他簡直一模一樣。”
“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梅洛。”忒妮斯道。
梅洛長得特別緩慢,他在阿納聖湖一住就是很多年,卻還是那副小男孩兒的模樣,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不那麼怕生了,但是依然容易害羞。
法厄的一雙長腿成了他天然的量尺,每回見面只要這麼並排一站,法厄就會伸出手指,掐出極其微末的距離,衝小梅洛道:“很遺憾,你今年只長高了這麼多。照這個速度,再長一千年能勉強到我下巴。”
忒妮斯總會拉走梅洛,沒好氣道:“是,你高得能捅天。”
斐撒和忒妮斯向來喜歡孩子,他們對這種柔軟弱小的生物總是無法抗拒,不然他們後來也不會創造出那麼多蹦豆似的人,以滿足他們氾濫廣博的愛。
而那時候的法厄一直覺得自己冷硬又冷漠,也不知道是不是兼具戰神神格的緣故。
他少而又少的耐心和幾乎不存在的愛不足以應付這些小東西。乖巧的太柔弱,調皮的太聒噪,總之,都很麻煩。
所以他每每見到梅洛都只會簡單逗一會兒,而後便交接給斐撒和忒妮斯,自己撤到一邊去了。
直到梅洛的個頭終於到他腰眼,看起來不再“一捏就斷”的時候,他才開始慢慢教授梅洛一些最為實用的作戰技巧。畢竟這小男孩兒雖然活得久長得慢,卻並沒有獲得神格。萬一哪天碰上意外,不學一點沒法保命脫身。
在長久的相處中,梅洛看起來對法厄這個混賬又怕又敬。
根據斐撒和忒妮斯私下裡的分析——
怕是因為法厄外熱內冷。雖然看起來優雅又懶散,還有點嘴欠,但實際不容易跟別人真正親近,更別說直掏心肺的親近。
敬是因為法厄教他的都是真正管用的東西,頗有點兒嚴師的風範。
忒妮斯喜歡畫畫,常年跟著她的梅洛大概受其影響,也培養了這方面的愛好,只不過他更熱衷於雕刻。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法厄去到阿納聖湖的時候,總能看到這一大一小坐在樹下,一個支著畫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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