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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明也不拐彎抹角,直言問道:“王爺是否有此野心?”
安陽王睜大著眼,也不回答。
“範某隻送王爺兩句話。”範明道,“第一句,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安陽王聽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連連否認道:“不可能,清川不會有如此心計,他也不會如此對待本王。”
“這位嫡皇子,絕非尋常之人,他放出這個訊息,有兩種可能,第一,他不想要皇位,並且以極粗暴的方式為安陽王造勢。第二則是,他故意將王爺抬到風口浪尖,將王爺對皇位的野心喧之於眾,讓王爺成為眾矢之地,再借刀殺人。”
“而這把刀,便是司禮監掌印,裴尋芳。”
“不可能!”安陽王再次否認道。
“王爺否認得如此決絕,想必內心也是怕的。”
“不管清川目的如何,他不會加害於我。”安陽王拍著胸口道。
“王爺為何如此篤定?”範明問道。
“本王相信清川的為人。”
範明凝著安陽王的眼,忽而卻笑了,他如釋重負一般,拱手向安陽王拜道:“王爺光明磊落,看人自然也光明磊落。”
安陽王面露訝異。
範明又道:“其實還有第三種可能。”
“請範大人賜教。”安陽王看範明的眼神已是求賢若渴。
範明今日親自登門,又說了這樣一番話,安陽王已對他另眼相看。
“賜教不敢。”範明此人劍眉星目,一身正氣,並不像擅玩陰謀詭計之人。
“便是範某送給王爺的第二句話,未見形,圓以道之,既見形,方以事之。”
安陽王眸光一動。
範明說罷,細細看了安陽王一眼,又後退一步,再拜道:“想必王爺早已深諳於心。範某在此,祝王爺此番赴宴,順遂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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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時未到,重華家宴眾賓客已悉數到達。
沒有絲竹絃樂,沒有歌舞雜伎,樸素得像是寒門白丁的家宴。
安陽王一路進來,只有宮女太監,沒有持刀侍衛,至少沒有明面上的劍拔弩張,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入得席來,見凌舟侍立於一側,心安了不少。
凌舟見到他們,也向安陽王及采薇輕輕點頭示意了一下。
太后明顯蒼老了不少,如今沒了太子李長薄,安陽王與重華宮又對她避而不見,被晾著的這短短几日,太后算是認清了。
大勢已去,她這個太后,不過是人嘴上的一句“稱呼”。
容貴妃領著一眾妃嬪,不情不願入了座,她嫌棄地推開身前的食盒,嘴裡叨叨著:“真寒酸,拿我們當什麼了?”
“帝城此番橫遭大禍,元氣大傷……”假山後遠遠傳來人的說話聲,隱約可見幾人穿林過山而來,“國庫空虛,百廢待興,花銀子的地方多,此次重華家宴一切從簡,請太后、王爺、娘娘們多多見諒。”
垂著的綠柳被人輕輕拂開,但見那裴尋芳堂而皇之地牽著嫡皇子,兩人十指相扣,雙雙從假山後走出來。
眾人驚訝不已,這是一點都不避嫌啊。
那嫡皇子儼然大病初癒,體力不支,裴尋芳俯身抱住他,大步走至矮榻,又為他蓋上件絨毯。
“殿下體弱,當心著涼。”
席下眾人竊竊私語。
“知道的,以為嫡皇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不知道的,還以為掌印以照顧嫡皇子為名,拘著嫡皇子,挾天子以令諸侯呢。”蕭貴妃道。
“天子二字,也是能如此隨意說出口的?”裴尋芳乜眼望過去。
那蕭貴妃自覺失言,登時一臉煞白。
“前幾日各位娘娘披麻戴孝的來重華宮鬧,倒是讓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