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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字一號監的一間牢房裡,楊霖抱著膝蓋坐在牆角,痴痴呆呆的望著頭頂的天窗。常常被他用來推演周易、已被他的手掌摸挲的發亮的那幾枚小石子就靜靜地躺在他的腳邊。
葉小天走到牢房前,隔著柵欄安靜地看了他半晌,才揚聲喚道:“楊大人!”
楊霖聽到呼喚聲,慢慢抬起頭,用迷茫的眼神望著他,眼神的焦距根本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葉小天皺了皺眉,輕聲道:“楊大人,那件事,我答應了!”
只這一句話,就像枯萎的小草突然吸足了雨水,似乎連生命都已枯槁的楊霖身上突然煥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精神,他迅速撲到柵欄邊,激動地問道:“你答應?你真的答應?”
葉小天點點頭,將手裡提著的一隻匣子放下,說道:“紙墨筆硯都在裡面,大人還請快些,一會兒……就有人來送大人上路了。”
這句話似乎說的有些殘忍,可現在實在不是委婉的時候,因為送楊霖上路的差官們已經來了,只是看在葉小天的面子上,在外面多等片刻,為此葉小天還花了一份茶水錢。
楊霖忙不迭地點頭,用顫抖的老手開啟盒子,將筆墨紙硯一樣樣取進牢舍,鋪平一張紙,拈起筆來蘸了蘸墨,只一凝眸,便淚如雨下。
葉小天沒有再催促他,他並不矯情,但此時再出言催促,無疑太殘忍了些。好在楊霖也知道時間不多,他並沒有耽誤太久,便一邊留著淚,一邊揮毫疾書起來。
一封信幾乎是行雲流水一般寫就,楊霖將那張被淚痕暈染了的遺書小心地吹乾,認真疊起,回身來到柵欄邊,對葉小天道:“寄信的詳細地址已經寫在封皮上,許給你的好處也寫在其中。”
葉小天點點頭,將信揣在懷中,提起盒子,對楊霖道:“告辭!”
“且慢!”
楊霖突然又伸出手,一把攥住葉小天的手腕,眼神中露出一絲兇狠。
葉小天皺眉道:“大人還有何吩咐?”
楊霖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用他的血在葉小天的手腕上劃下三道彎彎曲曲紋路詭異的血跡,嘴裡嘀嘀咕咕地說著一種葉小天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葉小天沒有掙扎,他納罕地看著楊霖在自己手腕上塗塗抹抹,口中唸唸有詞,等他做完這一切,才疑惑地問道:“送封信而已,有必要這麼慎重麼,卻不知楊大人施展的這是什麼祝福秘法?”
楊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瘦削的臉頰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誰說這是什麼祝福秘法了?這是老夫學自南疆的一種咒魘術,以血為媒,以命為介,以臨終的怨念為引,平生只可以施展一次的!”
葉小天聽了更是驚訝,道:“咒魘術?我還以為這是護身符呢,你在我手腕上畫來畫去的,這是想要咒誰?”
楊霖翻了個白眼兒道:“畫在你身上,自然是咒你!”
這一回葉小天可是真的呆住了,怔了半晌,葉小天猛然跳起來,憤怒地道:“咒我?我跟你無冤無仇,我還答應千里迢迢地幫你去送信,你居然咒我?”
楊霖冷笑道:“你放心,只要你能遵守諾言,這道咒魘就決不會生效。可是如果你失言,沒有完成我的遺囑的話……”
楊霖的聲音陰森起來:“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只要你答應我的事沒有做到,這道咒魘就會立時生效,從此你將困頓一生,事事乖離,妻離子散,不得善終!”
楊霖的聲音陰森森的,在這光線昏暗、空氣陰冷的天牢裡聽著有種很特別的詭秘味道,彷彿有一道寒冷的氣流,一直滲到人的心裡去。
葉小天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得了得了,我的楊大人,死到臨頭,你還相信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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