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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卿大喜若狂,連著說了四五遍少爺英明,那討好諂媚的神態,慘不忍睹。
世上每個人走的路都不同,譬如這男人為了活命,不惜做丑角逗人發笑,明知這種行為誇張無聊,他也要不得臉面。
從某方面來說,晏於非甚至很欣賞他貶低自己的忍耐性。
“前幾日有部下去了潭州別院,聽聞墨夫人已生了位小公子,著實可喜可賀。墨公子這次剿殺巨夏幫有功,何不趁此機會去看看夫人孩子,一家團聚?”
晏於非神情溫和,唇角掛著體恤的笑。
墨雲卿“哼”了一聲,把腦袋一別:“鬼知道那是誰的野種!我可從未碰過她一下,女人沒臉沒皮纏上來,還真討厭的很。”
晏於非笑兩聲,隨意說些他風流花心之類的話,忽然又道:“葛姑娘如今一人待在後院想必無聊的緊,她與墨公子曾是同門,公子有空也可陪她說說話,莫讓她無聊中做出什麼蠢事來。”
墨雲卿神情不耐,絮絮叨叨地下去了。
殷三叔從屏風後走出,一言不發地替晏於非把茶倒滿。
“殷三叔,你看他如何?”晏於非忽然問道。
他低聲道:“矯揉造作,居心不良,才智中庸。早有部下報了,在兜率島他刻意放走葛伊春,用心惡劣之極。此人口口聲聲說忠於少爺,實則口蜜腹劍,少爺不該留他。”
晏於非淡淡笑道:“本想留著當個笑話放在身邊,可惜是留不住了。他既有心向外,便交給殷三叔處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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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春這兩日被“安置”在後院客房——或者說軟禁在牢房裡比較合適。
門窗都釘著拇指粗的鐵條,中間的縫隙大約能讓小貓小狗艱難地進出,她這麼大個人是不用指望了。
每天有四到六個人守在屋前,她插著翅膀也逃不掉。
好在客房很舒適,一日三餐也花樣百出,伊春索性過起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蟲生活,偶爾送來飯菜是她不喜歡吃的,還很拽地要求更換。
反正煩惱也沒什麼用,舒雋說過,煩心事太多會掉頭髮,老了便要禿頂,為了不禿頂,做人還是逍遙快活點好,隨時隨地取悅自己。
雖說他為人古里古怪的,但這句話甚有深意,伊春頗為贊同。
這日送來的菜很合伊春胃口,她破例吃了三大碗飯,摸著滾圓滾圓的肚皮上床打呵欠,聽見外面那些黑衣人驚歎:“她比豬都能吃!再養著她,少爺不被煩死也要被她吃窮。”
另一個人說:“少爺還吩咐不能虧待她,她愛吃什麼就讓廚房多做些。”
話沒說完伊春就提高嗓子叫道:“我喜歡紅燒雞,明天多做點。”
外面頓時沒了聲響。
伊春翻身抱著枕頭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忽覺有什麼東西打在臉上,很疼,伊春一下睜開眼睛,只覺天暗了下來,有人趴在窗戶外,朝她身上砸小石子。
“葛伊春!你是豬?!快醒醒!”那人壓低嗓子氣急敗壞地叫她。
她一骨碌從床上跳下衝過去,卻見墨雲卿神色焦急地看著她,一面還回頭四處張望,像是怕突然有人經過一樣。
“你……”伊春一時倒不知該說什麼。
墨雲卿低聲道:“趁著他們換班,你快走!我弄到了鑰匙。”
伊春又是一陣意外:“……你把我放走?你現在……不是為他做事嗎?”
他緊張地用鑰匙開鐵窗的鎖,奈何鐵鎖年代久遠,上面佈滿紅鏽,鑰匙一時還插不進去,急得他渾身是汗。
“我起初是想做些大事讓爹刮目相看,他心裡從來只有你們倆,我分明是他獨子,他卻並不看重我。”墨雲卿一面努力開鎖一面說,“下山後遇到晏於非,他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