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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老人家的腹誹並沒有被熱戀中的小兩口聽到,到了傍晚依然牽著小手回來了,只可惜還沒等開席,秦朝懿就被宮裡的太監急忙忙叫回了宮中:「皇上回宮後突然口吐鮮血,急火攻心,太醫說情況怕是不好了……」
「我現在就回去。」秦朝懿連飯都沒吃上一口,便跟著太監回了宮。
宋卓剛中狀元,還未正式冊封,這幾年與皇上的關係也不復以往,按理說這種時候沒有召見不得進宮,只得擔心地看著自家殿下離開,身後的宋成益放下筷子,看著外間的夜色,冷不丁地道:「要變天了。」
「嗯。」
宋成益看著他並不意外的模樣,淡淡地道:「伴君如伴虎,卓兒,你這條路誰都沒有走過,祖父惟願你日後,不會後悔。」
宋卓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復又鬆開,長出了一口氣:「卓兒謹記。」
……
「殿下。」趙奇眼睛都快望穿了終於看到秦朝懿不緊不慢地走過來,連忙跑上前小聲地道:「陛下今日去了宋府,在書房裡呆了一會兒沒讓奴才進去,出來後臉色便有些不對勁,回來沒多久就暈了過去,手裡還死死地抓著一本書不放,奴才等沒敢拿走……」
秦朝懿神色微動,淡淡地道:「知道了。」
話音剛落,便踏入了殿中,幾個太醫已開了藥,這會兒正在龍塌前守著,見到秦朝懿過來連忙俯身行禮,秦朝懿擺了擺手,面無表情地道:「這裡有我守著就行了,你們先下去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低下頭應了一聲:「是。」皇上已經不行了,如今整個朝堂都被三殿下把控,他們又何必為了一個將死之人得罪未來的君主呢?
秦朝懿抽出皇上手裡的日記,一頁一頁慢吞吞地翻看起來,直到床上之人虛弱的聲音傳來:「水,給朕水……」
秦朝懿一頓,動作悠閒地倒了一杯水,將秦元徵半扶起來,遞到他的嘴邊,秦元徵迷迷糊糊地起身,才剛剛碰到杯沿就猛地開啟,憤怒地道:「這麼燙是想謀害……」
「怎麼是你?!」秦元徵睜開眼睛,看到服侍自己的人竟然是秦朝懿,立時有些驚恐地左顧右盼:「朕的人呢?!你,你給朕出去!來人!來人!」
門外的侍衛置若罔聞,秦朝懿似是沒看到秦元徵猙獰扭曲的臉色,將人又扶到床上,淡淡地道:「父皇不必喊了,前些時日,父皇有半點不順心,便拿侍衛太監們出氣,輕則一頓板子,重則關押用刑,如今宮中人心惶惶,如果您是他們,您是會另覓良主,還是在以前的主子面前挨罰受氣好呢?」
「混帳!亂臣賊子!亂臣賊子!朕要……」秦元徵一臉猙獰,拍著床板憤怒地吼著:「咳咳,咳!」
「父皇不必擔心,兒臣不會弒父的,您會好好兒的,活到壽終正寢。」秦朝懿體貼地給秦元徵順了順背,隨後揚了揚手裡的日記,笑著道:「畢竟,對於現在的您而言,活著比死了,更有趣不是嗎?」
秦元徵瞳孔驟縮,下意識地撲向秦朝懿:「還給朕!」
秦朝懿並沒有躲閃,任他搶走了日記,才輕笑著道:「原來父皇費盡心機,不惜罔顧人倫將阿卓視作替身來懷唸的人從未愛過您,一切不過是您的一廂情願罷了。」
「你住口!」秦元徵抓起杯子想要砸過去,卻被躲開,撐著床板像是反駁又像是自言自語:「不會的,行之是愛我的,他是愛我的……」
秦元徵手裡的日記,與其說是日記,不如說是一本悔過書,在宋行之傷了心肺臥床不起的那段時間,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曾經與皇上的那段糾葛,他恨自己的優柔寡斷害了自己,害了妻兒,害了皇后,害了父親……
他的一遍遍悔過,如同刀尖一般插進秦元徵的心裡,讓他自以為美好的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