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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卻只能依靠每一個個體生命邁動雙足真實地去行走。於是在58歲這一年,列夫·托爾斯泰給我們留下了他獨自探索真理時生命躍動的軌跡。
在我們各自啟程之前,抑或在四顧茫然的中途,我們都需要不斷地聞思。因為這世界從來不乏智慧的聲音,而只是缺少耐心聆聽的耳朵。
“新的一代人出生了,來到了世上,長大成人,他們看到芸芸眾生在忙碌擁擠著:年邁的人,頭髮花白了的人,受人尊敬的有地位的人,全都參加在其中。因而他們相信,這種無理性的忙碌擁擠就是人生,沒有別樣的人生。於是他們在這忙碌擁擠的人群邊上也擁擠了一陣子就離開了。他們並沒有看到人們的聚會,只在門口看到一群擁擠喧鬧的人,就認定這就是人們的聚會,於是他們也在門口擁擠了一陣子,衣服都揉皺了,回家的時候一心相信他已經參加了聚會。”託翁用寓言似的筆法,向我們揭示了存在的荒謬。他犀利的思考直指人生的意義。然而,多數世人可能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生活。親人、朋友、愛情、健康、財富、名聲、功業、藝術、娛樂,還有夏夜的星辰、春天的草地、嬰兒的微笑、小鳥的鳴唱……所有這一切,難道都只是“擁擠了一陣子,衣服都揉皺了”嗎?難道除了這一切,還有什麼“聚會”嗎?
也許,在拿到屬於我們自己的那張入場券之前,我們永遠也無法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聚會”。
“我愛人,也被愛;我有可愛的兒女、有豐富的家產、我有名譽、我很健康、我身心精力過人……突然,我的生命終止了,我不再有任何慾望。我明白我不再有什麼可冀求的了,我來到深淵,在我跟前——除了死亡,一無所有。”託翁直面死亡時的心境,讓他知道同時也讓我們明白,生活中的一切,只是生命的部分而非所有。因為生命天然地含藏著死亡。並且,即便一個人擁有塵世上所有的幸福(託翁在這點上已為絕大多數人所望塵莫及),但當死亡就像一個碩大無朋的句號隨時都會橫亙在人生的任何一個拐角處時,再華麗豐滿的內容,最終都只是一個虛無的空洞。
於是,像無數智者曾經做過的那樣,託翁開始沉思並尋找超越的途徑。
像這種只追求肉體(託翁譽其為“動物性”)幸福的生命方式一開始就被託翁徹底摒棄了,向人們提供類似指南的人被託翁深惡痛絕地譽為“學究”。因為他們以所謂“物理的、機械的”科學為生命下定義。既然大多數人心目中的這條康莊大道已然封閉,那麼,是否去建造並攀登那座通向“來世幸福”的“巴別塔”,就是人們惟一的最後選擇?
託翁又一次給出了否定的回答。他對那些只追求“執行一些外表儀式”的教條主義宗教徒嗤之以鼻,稱他們為“偽善者”。“偽善者說‘生命的幸福不是在現世,而是在前生和死後’。”“他們說,現世的生活是罪孽,解釋這種罪孽要追溯到創世之初和人類的誕生之時。要贖清這種罪孽必須等到死後。為了在來世獲得幸福,人們就必須信奉他們教給人們的學說,必須奉行他們指定的種種儀式。”
可見,無論是“個體的動物性”生存,還是“否定現世生活”,均非獲取“聚會”的入場券。那麼,道路究竟在哪裡呢?
“當我們不再把生命只看成是我們肉體的生存的時候,我們真正的生命就開始了。”“相信肉體的滅亡就是自己生命的滅亡,就同相信一個物體進入到強烈的光線底下,它的影子的消失就是這個物體消失了一樣荒謬。”“對於不依據自己在時空中的存在、而依據自己日益增長的對世界的愛來看待自己的人來說,時空條件的影子的滅亡只是更大的光明到來的標誌。”
“對世界的愛”,以及為著人類全體的善而活——這就是列夫·托爾斯泰經過大半生的思考和體驗,為他自己、也為世人所指明的通向“真正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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