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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慰皇帝,聖上一概不理,惟獨在陶仲文的奏疏上回復說:早從卿勸,豈便有此!”
沖虛真人拊掌大笑:“看來歷代先皇實錄你都看得很熟。”
朱常洛垂頭不語,想起自已當年背實錄時,葉赫在一旁曾笑過自已還沒當上皇上,看這些實錄有什麼用……昨日時光歷歷猶在眼前,昔日情誼換來的那日頸間一片冰寒……忽然覺得心底有什麼東西正在輕輕裂開,除了酸澀就是生痛。
“如此,父皇身邊就是隻剩下了兩個兒子,一個就是因為兩個哥哥死掉成為名符其實的皇長子的裕王,另一個就是我……景王朱載圳,而我和這個僥倖當上皇長子的兄長,只差了一個月!”說到這裡,沖虛對朱常洛露出一個近乎扭曲的笑:“你知道麼?做為皇子我一直很羨慕你這個皇長子的身份。”
朱常洛冷靜的看著他,心內卻波瀾起伏。以他知道的歷史記載,嘉靖皇帝對於木訥無材的裕王,不是不喜歡,而是非常的不喜歡。但因為明朝特殊的理政制度,裕王的皇長子的身份使他得到了一眾大臣們的極致擁護,一直不甘受群臣擺佈的嘉靖極為惱怒,便以二龍不相見為由不再設立儲君。
朱常洛回應的淡然又簡單,道:“不管皇爺選了誰,這都是天命,強求不得。”
這句話一語雙關,如同一把火點燃了一捆澆了油的柴,登時連眼睛都被燒紅,沖虛大聲道:“什麼狗屁皇長子,我與他只差一個月,一個月!”
“當時父皇在立太子的事情上的固執,已經導致了朝野上下出現了非常大的猜測。而當時裕王的母親是杜康妃,可父皇並不喜歡她,而是喜歡我的母親盧靖妃。”忽然轉頭指著李太后:“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李太后沉默半晌,捏著佛珠的手背青筋突起,半晌才道:“不錯,當時朝野上下都在猜測世宗皇帝確實有立你為嗣的心意,我們裕王府也因此很是過了一段朝不保夕風雨飄搖的日子,說起來,那段日子也真是難熬。”
沖虛眼底飛過一絲得意:“你們過得提心吊膽,可是父皇對我是極好,不但賞賜物品至多,就連嚴嵩那個奸賊都來奉承我。”
朱常洛打斷了他的得意:“所以你就生了邪心,想越位而待之?”
沖虛似乎很激動,任何人任何一句話隨時都可以將他激怒:“裕王貪花好笑,庸碌不堪,論才論具,他連我一個腳趾頭都不如,有好多次我進宮時,父皇看著我都是嘆氣,我知道他是因為什麼而嘆氣!我恨這個該死的皇長子身份,恨那些食古不化的狗臣子,他們都該死!”
一直沒做聲的李太后忽然咬牙切齒的嘶聲道:“閉嘴!裕王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是貪花****,可是和剛愎自用、薄情冷心的你比起來,他不知比你強出多少倍來。”
沖虛霍然轉頭,看向李太后的目光變得如刀鋒般銳利。在他的目光逼視下,李太后居然不敢與之對視,咬著唇避開了他的視線。
“你這是在怪我當初將你送給他?”沖虛真人嘴角勾起一個濃濃嘲笑:“可當初我並不曾勉強你,是你自願前去的不是麼?”
“你太無情,沒有人味。在你的心裡,只有皇位沒有其他,一切人都是你手中可利用的工具。其實在那些年的時候,你已經是瘋子。”垂著頭的李太后臉上浮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紅,蒼老的手狠狠的攥緊了手中的佛珠,似乎只有藉此才能平復心中的情緒:“……在景王府的那段時光,一直是哀家這一生最後悔的事。”
沖虛真人狠狠的瞪著他,隱在皓眉下的一雙眼,黝黯閃爍著瘋狂熾烈的光:“我就算是瘋子,也是被你們逼瘋的!是你們一個個都背叛我,所以說你們都該死,背叛我的人都該死!”
李太后本來平靜下來的身子再度劇烈顫慄,空氣似乎不再夠用,使她無力的伏在榻上張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