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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那裡又傳來一樁壞訊息:靈兒不知怎得摔了一跤,腹痛不止,似乎有小產的徵兆。
修遠娶妻以來,明媒正娶的兒媳周盈算得上是大方知禮,對夫君照顧得無微不至,卻總不願為修遠生下一兒半女,讓她很是不悅,如今終於有人能懷上修遠的孩子,雖說手段不甚光彩,為人她也沒看中,但只要是能為修遠生下孩子,她也不會虧待了人家。
靈兒有孕之後,為怕生出意外,一直是由她安排在別苑中養胎的,別苑雖比不得正府,卻也靜雅別緻,最是適合休養生息,她又在這安排了些許做事穩妥的婢女老媽子,眾星拱月般伺候,卻還伺候得差點小產,讓盧夫人很是氣惱,馬不停蹄地就趕去了別苑,一直在那耗到下午,靈兒的情況才漸漸穩定下來,卻不想保了孫子差點丟了兒子,兒子修遠和兒媳周盈雙雙墜崖,幸而有修越隨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盧夫人回來看過了兒子兒媳,雖說二人已經無甚大礙,但卻都是受了驚嚇的,盧夫人聽聞是馬車被人做了手腳才失控墜崖的,當即氣得拂袖將案上茶盞果盤全部拂落在地,冷笑道:“我不殺人,卻有人總想著讓我兒死,事到如今尤嫌不足,竟還痛下殺手要將我們都置於死地,如此明目張膽,真當我老了,鬥不過他們只能坐以待斃麼?”
“嬸孃先稍安勿躁,眼下還未查出是誰人動得手腳,即便是要算賬,也為時過早了些。”盧修越今日一早便被盧夫人叫過府,知她可能已經猜到是誰做得手腳,只是苦於無證據不好戳穿,大動肝火也是必然,無憑無據之事最忌諱拿出來說道,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稍稍安撫一番情緒罷了。
盧修越雖然也是家主的熱門人選,但盧夫人卻一直對他另眼相看,不是同宗又是對手,但盧修越為人向來光明,不齒於一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對著他盧夫人難得有幾分和顏悅色,也難得能將他的話聽進去一些,便壓了壓火氣,問他對此有何見解。
盧修越道:“老虎傷人之後,甚少有留在原處等人來捕的,都是先隱匿暗處,伺機再傷人。虎隱時捕虎勞心勞力不說,捕來的也不一定是傷人的那隻,不如先借此敲山震虎,讓這老虎害怕不敢再出頭,然後再以肉食做餌,引得它不得不出來犯案,到時再抓個現行,可就是百口莫辯了。”
盧夫人深思片刻:“只是不知這個餌,該如何做?”
盧修越淡淡道:“嬸孃睿智,這個餌自然能設好,侄兒愚鈍,恐不能幫嬸孃分憂許多了,倒是有一事,還要勞煩姑母憂心。”
“是為修繕祖墳,祭天求雨之事?”
盧修越點點頭。
盧夫人讓人重新上茶,嘆了口氣道:“去年范陽大旱,田地裡顆粒無收,庫中本就吃緊,卻還要動用大量現銀去做些無謂掙扎,又有何用。”
“嫂嫂此言差矣,天災地旱年,本就讓人束手無策,到這時還不求祖宗庇佑老天垂憐,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還是嫂嫂有良策獻上,用不得我們開壇做法敬神求雨?”忽然響起的話音引得二人同時側目望去,盧夫人看著相繼進門的三人,臉上揚起淡淡的笑,眼裡卻尋不到絲毫笑意。
盧修越從位子上站起身來,對著負手踱進來的幾個人行禮:“見過二叔,三叔,四叔。”
二叔公掃了一眼:“修越也在,是為公事,還是為私事啊?”
盧修越道:“既然是盧姓人之事,自然都算得家事,當是關起門來才說得的。”
二叔公聞言笑了笑,道:“這話不假,家事不必拿上臺面來,拿不上臺面的卻有大半是好事,你是個聰明人,這一輩中又一直和修遠不相上下的,單為這叔叔也要勸你一句:在這世上,不是什麼人都能來往的,別的哪日被人給算計了,後悔都來不及!”
盧修越聞言不反駁,只淡淡道:“修越謝二叔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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