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底卻有些說不過去。
桑榆應了一聲。她這三年過得其實挺野的,桑梓一直以為她能認識一些字,是因為在外頭跑的時候從別人那學了幾個,而村裡其他人則以為她是跟著桑梓學的認字。穿越過來光是認字,根本不抵用,桑榆一直很想能找個機會,多瞭解瞭解這個世界,興許能摸索出一條穿越者特有的致富之路來。現在聽到桑梓問話,趕忙點頭。
果然,桑梓沉默半晌,臉上漸漸浮出愧色,嘆道:“你三歲就跟著我來了村子裡,三歲多一點,就跟著左鄰右舍的後面學做事,五歲多,就開始忙裡忙往撐起我們這個家,是阿姊忘了,你到底還是個孩子,理當學些東西,日後也好有個依仗。
都說長兄如父,長姐如母。桑梓自覺自己沒有盡到一個阿姊應該的義務,想想覺得有些難過。“等雨停了,阿姊去找先生,問問先生願不願意收下你,不求別的,但求你能多認識些字,知道些道理,以後也不怕吃虧跌倒。”
桑榆眼睛一亮,轉念又想到讀書是要交學費的。
古代學費不叫學費,叫束脩。城裡的先生每年收的束脩不便宜,南灣村的先生是和阿爹同年科舉的落地書生,受鼓勵回鄉開了私塾,只為能再教出一個學生來成為南灣村考出去的第二人。
只是可惜時至今日,再沒出過第二個談知世。
好在鄉親們也不求躍龍門,家裡的兒子孫子能多認識幾個字,進城賣糧的時候不被人騙了就行——要求這麼低,本來灰心喪氣不打算再教人讀書的先生,最後還是打起精神來繼續工作了。
看桑榆的神情,桑梓就知道,二孃這是又開始擔心錢的事了。
阿爹阿孃都不是那麼在意那些身外物的人,偏偏二孃越來越財迷,整日寫寫畫畫不知在記些什麼。直到有一天她無意間翻開二孃寫畫的紙,才發覺這孩子竟然是在認認真真的記賬。每一筆收支,都被她仔細地記錄起來,直到這個時候桑梓才知道,她究竟有多努力地想讓這個家越過越好。
“束脩的事你別擔心,阿姊每天多繡會兒,一個月就能多繡出一件繡品來,到時候不就能多一筆錢,交束脩總是夠了的。”
桑榆眼眶紅了紅,走到她身邊,蹲下身趴在桑梓腿上撒嬌道:“阿姊該當心眼睛才是。”
穿越過來三年,桑榆自問對這個世界還陌生得很,離了南灣村,她就寸步難行,連東南西北都辨認不能。可不管是王嬸一家,還是里正家,所有人的好她都記在心裡。更有相依為命的阿姊,一直在身邊,因為彼此依賴,所以才能撐著跌跌撞撞地走到現在。
姊妹倆正一坐一蹲在一塊說著話,突然聽見外頭叫門聲,桑榆連忙起來出去:“誰啊?”
談六郎在竹籬笆外跳了跳,揮手答道:“二孃,是我!”
桑榆連忙開門,談六郎進門,火急火燎地抓著她就要往外走。
雨還下的淅瀝瀝的,桑榆忙抬手遮住頭,站定不肯走:“你幹什麼呢,有什麼事偏偏要拉我出去?”
談六郎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眨眨眼:“帶你去看熱鬧!你猜,誰回來了?”
她哪裡知道誰回來了,沒頭沒腦的,就是猜也猜不出來。
“那個肥婆娘回來了!”
“嚇!蘇大嬸回來了?!”
“男人死了,她覺得一個人帶著幾個孩子日子難過,就想求阿爹讓他們回來住。”
一聽說姓趙的死了,桑榆還有些難以相信。
好端端的人怎麼就突然沒了呢?
“聽說哥哥送他們一家走之前,私下裡給了她男人幾百文錢。本來是盼著他們能在外頭重新來過,好好過日子的,哪裡想這錢被她男人自己藏起來了。半個月前,她男人出去喝酒,大概是喝多了就跟人在酒館裡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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