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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靠著掉了漆的牆,蹭了一背心的白色牆灰,依舊低著頭,默不作聲。
偏僻的小道外,偶爾有幾個步履匆匆的過路人,除此之外,安靜得令人心慌。
所有人都在等嚴偉梁的回答,包括嚴偉梁自己。
“我……”嚴偉梁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終於抬起了頭,但還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他掙扎萬分,這是一場良心和生活的拉鋸戰。
捧起了良心,就難免會丟掉生活;選擇了生活,就不得不埋葬良心。
他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轉頭撿起了那顆已經被丟棄過一次的良心。
“我那天沒有疲勞駕駛。”離開了家鄉十七年,他的嘴裡依舊帶著鄉音,開口的時候有些磕磕巴巴,“砂石場的工資不高,我還有個女兒。”
嚴偉梁受過的教育水平不算高,說話的時候有些邏輯不通,想到什麼說什麼:“我想讓我女兒留在衡州讀書。可是我沒有錢,我也沒辦法讓她留在這裡。”
九年義務制學校根據居住地分配學校,嚴偉梁在衡州沒有房子,沒有居住證,他的女兒根本沒有入學的資格。
“我不相信姜工會真的拿走我們的工資。”他又想到簡承言質問他的那句話,但又很快把主題繞了回來,“上個禮拜有人來找我,說讓我幫個忙,他能讓我女兒到這裡附近的小學去唸書。”
簡承言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個人,此刻終於要浮出水面,難免有些激動:“什麼人?”
“我不知道。”嚴偉梁搖頭,“他給我打的電話,告訴我他知道我的所有訊息,只要我幫他做了這件事,他就會幫我。”
“我女兒今年九月就到要上學的年紀了。”他連忙解釋到,“我想賭一把。”
他抹了把臉,粗糙的手指擦過眼角,帶出幾絲生理性眼淚:“我沒讀過什麼書,所以我不如你們。”他說話的時候很笨拙,看著姜柯源和簡承言的那雙眼睛裡帶著紅血絲,“我只有力氣,我不想讓我的女兒也這樣。”
他又抬頭,臉上露出苦澀又討好的笑:“你們能不能不要告訴警察?”
姜柯源站在原地,看著這個明明只有三十多歲,卻好像年過半百一樣滄桑的中年人。
“那場車禍已經解決了。”簡承言輕描淡寫地把這件事一筆帶過,“你手機裡還有那個電話號碼嗎?”
“有的。”嚴偉梁開啟手機,粗大的手指點在螢幕上,略顯笨拙。他劃拉了幾下,把手機螢幕遞到簡承言面前,指著那個電話號碼,情緒有些激動,說話的時候更不注重邏輯,“我記得這個電話號碼,我女兒上學的事情。”
簡承言開啟手機記下了這串數字,朝著嚴偉梁點了點頭:“謝謝。對方的聲音你熟悉嗎?”
嚴偉梁回憶了片刻,隨機略顯迷茫地搖了搖頭:“我聽不出來,只知道是個男的。”
離開的時候,嚴偉梁又反覆問了他們好幾遍,確認他們不會把故意製造車禍這件事告訴交警,這才肯重新回到砂石場。
簡承言和姜柯源坐在車裡,看著手機備忘錄裡的那串數字。
他們能得到的線索就是這麼貧瘠:一個男人、一串電話號碼。
“所以梁似秋真的是這起案子的關鍵。”車裡的光線昏暗,路燈透過前窗玻璃照進來,在姜柯源臉上投下一圈不算柔和的光影。
簡承言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昌州的那家傢俱生產商一定和這筆莫名其妙拖欠的工資有關係。”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姜柯源有點不知道眼前的路究竟是坦途還是懸崖,“我們要告訴警察嗎?”
簡承言搖了搖頭:“保險起見還是先把證據牢牢握在自己手裡的好。”
“起碼現在有了眉目,”su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