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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去,臉色蒼白,面頰赤紅,髒汙的手掌用力壓著胸口。在及川月見身後,體積縮水了許多的特級咒靈眷戀的貼著她消瘦的脊背。
單薄的肩膀骨骼頂起衣服一層薄薄的布料,纖細又脆弱到好像極其輕易的就可以被折斷。
最後連蹲都蹲不穩了,她不得不跪坐在地,抓緊胸口的那片布料,艱難的呼吸。血跡被手指按進衣服布料裡,心臟好像也被按住了,陰冷的鉤子從裡面把所有柔軟的組織都劃拉得亂七八糟。
痛到意識都模糊的時候,她彎著瘦弱的脊背,顫抖發白的嘴唇吐出模糊不清的發音。一開始及川月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唸的是什麼——身體的記憶力覆蓋過大腦,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要求她記起來。
記起來……
白蘭。
「白蘭。白蘭·傑索,我的全名。」
五官深邃,白髮紫瞳的異國少年,眉眼含笑的介紹自己。他穿著乾淨整潔的衣服,笑起來的時候,右眼瞼下那枚紫色倒王冠狀的印記也會跟著彎起一個微妙的,小小的弧度。
他踮起腳,藉助種族天賦而提前發育的個子,幫小女孩取下樹枝上掛著的氫氣球——那隻氣球上用簡筆畫畫了個吐著舌頭扮鬼臉的排球。
他把氫氣球還給女孩,「我就住在你隔壁。」
及川月見捏緊了氣球的繩子,身高差使得她需要費力仰起頭才能看見少年罕見的發色,和瑰麗的,寶石似的雙瞳。她道:「我記得你。」
停頓了片刻,她側著頭,補充:「我那天,看見你翻牆了。」
「你為什麼要翻牆?因為下水道里的那具屍體嗎?」
少年臉上天衣無縫的笑容出現了片刻的裂縫。他詫異,垂眼看著這個自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的小鄰居——
淺杏色的柔順長發,蜂糖一般甜蜜的雙眸,她白皙圓潤的臉頰上帶有自然的紅暈,柔軟的嘴唇裡說出『屍體』之類的詞彙時,臉上仍然有種不知世事的天真可愛。但是白蘭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已經明白屍體和活人的區別了。
他略微彎腰,手搭在女孩柔軟的脖頸上,笑眯眯的誘哄:「你看見了嗎?」
她看見了多少?
看見自己處理屍體了嗎?
還是看見了那個男人的所作所為?
少年已然可以看出修長漂亮苗頭的手指搭在女孩後脖頸上,他的手指摸到一截柔軟的脊椎骨,像是按到一枚柔弱的花苞一樣。
及川月見好像感覺不到危險。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長長密密的眼睫撲閃,用討論太陽,鮮花,和蛋糕的語氣,和白蘭說話:「沒有看見,但是警察來我們家問了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我就覺得應該是你。」
「我沒有告訴其他人。」
她很認真的強調了最後一句,臉上有種『我是好孩子』的天真稚氣的可愛。白蘭搭在她後脖頸上的手指一頓。
他放下手,臉上又掛起了笑容:「我們很有緣分呢。我和你的名字,寫成中文的話,都是花的名字哦。」
「花的名字?」
「對,白蘭花和月見花——你對花語感興趣嗎?」
「白蘭的花語是什麼?」
「白蘭的花語是……純潔無瑕的愛。」
女孩笑起來很甜,燦爛明亮:「和白蘭很相配。」
白蘭垂眼,嘴角往上翹起。他在這個乏味的世界裡找到了很有意思的東西——他手指拂過女孩淺杏色的長髮,太陽光照得他手背發燙。
他語氣平靜,卻又因為年紀而剋制不住過於興奮的顫抖,低語:「也很適合你。」
心臟處劇烈的痛已經趨於平靜,及川月見抽出桌上的紙巾擦拭地面血跡,還有自己手心的血跡。
自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