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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
這十餘名馬軍皆屬精銳將士,默契非凡,面對數百倍於己的強敵,並不遊勇硬拼,而是列陣而行,其撞如錐,前鋒銳利,雙翼堅實,突厥軍雖人多勢眾,一時竟不能攻破。他十幾人並不戀戰酣鬥,而是奔那西突厥主將殺去。擒賊先擒王,果真是挫敵退敵的不二良策。
藺姜在城頭精弓良箭的戒備森嚴中觀陣良久,不由笑嘆:“自古英雄出少年,前浪老矣,新才輩出。”
他這大有唏噓之態,招得白弈側目白他一眼,忍不住給他一個“你小子也皮癢了”的表情。
槍法如神,知兵識略,這趙小將軍確實可算個人才。然而,胡人在外,我軍在內,馬軍以突襲殺掠見長,攻城為弱,我軍固守城中本是優勢。胡人常來城前叫罵本就是為擾亂我軍陣腳,引我軍棄城出戰,本不必多加理會,日久則敵兵自疲。但趙靈卻偏要領兵出迎。若只是年輕氣盛,浮躁不穩,要爭這一口惡氣,那倒也罷;但若是別有所圖,恐怕就不是那麼妙了。
白弈心中思慮,擰眉盯著城下陣勢,眸光不禁沉斂。
眼看那西突厥大將雖有重兵相護,卻是被我軍馬軍陣攆著走,落盡被動。忽然,卻見姬顯跨下戰馬忽然跳蹄驚嘶,一個猛子躥出丈餘遠去。原本固若金湯的陣型頓時門洞大開,如狼胡軍剎那蜂擁。
情勢瞬間危緊,那十餘名馬軍為守陣型,將撲來的突厥人一陣砍殺,很快便移位將缺口補了起來。只是姬顯孤身被如潮敵軍卷得深陷,猶如棄子,沉沉浮浮彷彿眨眼便會被吞噬。
當此危機十分,忽見涼州城頭上銀影一動,竟是白弈從城頭縱身躍下。五丈城頭踏風,如天鳶晾翅,他竟似真能騰雲駕霧一般,一襲銀織錦袍映著月色,當如天將。
胡人們從未見過這般神妙的中土輕功,歎為觀止,不禁驚呆當場。
不過瞬息,白弈人已到近前。他彷彿行於浪尖波上一般,踩著胡卒們的腦袋前進,點足間力道穩健,那些尚在震驚中的突厥軍紛紛像是墊腳磚石,重心失衡便跌落馬下。白弈奔到姬顯跟前,探手一抓便將那小子撈了出來,竟似拎貓崽兒一般提在手上。
那領陣胡將這才驚悟過來,“嗚啦啦”扯開嗓子用突厥語喊道:“得此人首級者重賞!”
胡卒們聽得主將召喚,也醒回神來,立時向白弈一人湧去,千數寒鋒向天,俯瞰一望,竟如刀海漩渦,白弈孤身遊走刀口,手無寸鐵可依,還拎著一個姬顯,情勢嚴峻雖天險亦不堪比擬!
白弈是主帥,若他失手於此,可如何是好?
“副帥!出城馳援罷!”城頭一名軍將焦急向藺姜詢道。
藺姜雙拳攥得發青,卻是咬牙不應。
胡人前來挑釁,遠處未必沒有接應,若此時開城出兵,恐怕將成大戰。敵方有備而來,我軍事出倉促;敵主坐鎮後方,我軍主帥身陷亂陣……無論如何看,都是於己不利。不到萬不得已,這兵出不得。
他緊緊盯著城下白弈孑然身影,眸中火光升騰。若非白弈忽然出手,姬顯今番恐怕難逃一劫。然而白弈這突如其來的捨命相救,卻成了他的一道兩難抉擇。當日甕城之內,白弈以他性命為注,豪賭一把,而今涼州城下,他是否亦要靜開一盤如此血局?
輾轉思度,一時,竟如有千斤巨石懸在心口,冷汗如注。
見此險情,姬顯不禁冷汗滾了滿身。“白大哥,別管我了!”他人還在白弈手上,腳不踏實地,嚷嚷起來底氣卻不見半點虛浮。
但白弈提著一口氣在丹田,根本無暇開口應聲,見這臭小子還在鬧騰聒噪,懶怠多與之費事,索性一掌將之推上天去。
姬顯只覺身子一輕,如有勁風託身,人已向著雲端飛去,上不接天,下不著地,驚駭之下連大叫也忘了。